晃了晃。“子修是君子。说实话,我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大敌当前,总不能不战而退,你我并力,与他再决胜负。纵使败了,也问心无愧。”
曹昂眉头紧皱。“使君,孙策就在左右,随时可能出现,使君这时候到我营里来,绝非上策。”
袁谭指指营外的亲卫步骑。“我小心着呢,两千步骑,刀出鞘,箭上弦,随时准备战斗。”
曹昂松了一口气。“即使如此,使君也不能掉以轻心。孙坚是虎,再猛也只能在地上走,孙策却是凤凰,随时可能从天而降。此人被人称为小霸王倒也是名至实归,用兵无迹可寻,颇有当年项籍风范。”
袁谭苦笑。刚刚辛毗还说孙策像项羽,现在曹昂也说孙策像项羽,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虽然心里紧张,却不能示弱,强笑道:“项籍再强,垓下一战,不也落得四面楚歌,乌江自刎,身首异处?孙坚被围,孙策轻骑驰援,正是你我重创他们父子,一战成功的好机会。子修,我听说你曹家出自平阳侯,平阳侯曾随淮阴侯韩信参与垓下之战,今日在此与孙策交手,正是你重振曹氏的好机会,还望你……”
曹昂轻声笑了起来。“使君放心,昂虽然不敢望先祖万一,却也不敢辱没先人。请使君下令,昂必战至最后一人。”
袁谭轻叹道:“有子修这句话,我复何忧?子修,我准备抢在孙策赶到之前发起攻击,你守住大营,别让孙坚逃脱就行。孙策虽然骁勇,但没有步卒配合,无法攻击阵地。重创了孙坚所部,我们就是胜利者……”
“使君真是这么想的吗?”
陈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大帐,站在帐门口看着袁谭、曹昂。袁谭很惊讶,他看看陈宫,又看看曹昂,哑然失笑:“公台,你的耳力这么好,这么远都能听到我说什么?”
陈宫慢慢走了过来。“使君,不是我的耳力好,是你的声音大。”
袁谭很尴尬,摸摸下巴,想说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宫在袁谭面前站定,静静地看着袁谭。“使君,天与不取,必受其咎。袁氏与孙氏争的不是一时胜负,而是天命。
袁谭挑了挑眉,有点听懂了,却又不是太明白。他打量着陈宫,含笑道:“还请公台详言。”
“将军,我听说吴会有人倡舜避丹朱之说,丹朱者,尧之子者,其意当指长安天子。舜者,凤之裔也,有重瞳之异相。项羽乃舜之后,人称重瞳子,如今孙策以小霸王自号,以凤鸟自喻,他想做什么,将军还不清楚吗?”
袁谭屏住了呼吸,心中狐疑不已。陈宫这是什么意思?他强笑道:“公台,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以放走孙坚,却不能放走孙策。”陈宫一字一句地说道:“孙坚只是诱饵,孙策才是使君真正的目标,轻重不可偏废,本末不可倒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重要的事,是辛佐治没有对使君言明,还是使君觉得曹府君不足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