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事情,这是要给全天下的人去说《诗经》、《尚书》、《周礼》、《仪礼》、《礼记》、《易经》、《左传》、《公羊传》、《榖梁传》、《论语》、《尔雅》、《孝经》、《孟子》……
而且是权威发布,任何学问上的问题,任何儒家的理论,都要集中到这个身份上来。真正的大儒,不是那么好当的。
胡瑗陡然大怒,指着甘奇:“你你你……书读得不多,所以老夫才把一辈子的书都传给你,让你多读,让你多思。你……”
“先生息怒,学生年少,承担不下如此重任。”甘奇只能一个劲的推辞。
但是胡瑗又岂能放过甘奇:“年少则勤学,心虚则深思,人生漫漫,老夫如你这般年纪,还在栖真观求学,十年不出,籍籍无名,老夫四十岁,也不过还在苏州当个讲学教师,你年不满二十,日子还长,只要努力,何愁不能通达大道?”
这是逼着懒驴上磨啊!
两万多册历代经典,不是要看,而是要通晓,要研究透,还得与人解惑。
甘奇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头一根筋铁了心了,怎么办?以往甘奇到处追求政治资本,沽名钓誉,舍生取义之勇,满腹经纶之名,才华绝顶之姿,都沽到手了,弄到手的这一切,也直接导致了甘奇此时的困境。胡瑗为何如此看好甘奇?沽了名钓了誉,还能跑得了?难道找个庙宇道观出家?
有多大能力的人,就要负多大责任,有多大的权利,就要承担多大的义务。这是社会规律中的必然!
怎么办?甘奇在思考。
胡瑗铁着脸,站在门口,不说话。他心中也气愤非常,甘奇在他心中不是那不可教的孺子,甘奇却偏偏要当那个不可雕的朽木。胡瑗岂能不气?
拖一拖吧,拖字诀,在任何不能解决的事情上面,这一招总是最省力的。甘奇开口:“先生身体康泰,此时怎么说起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先生一生治学,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在话下,待得那时候,学生也三四十岁了,想来学问也有长进,再来继承先生衣钵,当是不差的。”
甘奇是真这么想,胡大佬,您一定多活一活,活个八九十岁最好。
甘奇这一语,胡瑗听了之后,面色好看许多,开口说道:“活个十几二十年,老夫不敢妄想,但是你我说好,有那一日的时候,老夫衣钵,你当继承下去,发扬开来,不枉圣人教诲。”
“学生一定不敢教先生失望。”甘奇恭敬答道。
奈何甘奇却不知,胡瑗的寿命,其实也快走到尽头了。
“一言为定。”胡瑗认真一语。
甘奇心虚,不敢答那一句“一言为定”,只是点了点头。
胡瑗大喜,大手一挥:“走,给你说亲去。就说你是老夫亲传弟子,衣钵传人。”
甘奇挤了一个笑脸,后悔不已,后悔不该来找胡瑗当这么个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