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董六郎的意愿是去边军历练些年,晋国公也十分赞成,所以暂时没有考虑为董六郎择媳娶妻,春归还提醒了易夫人一句,说指不定后金会生战事,这个时候董六郎往边军历练恐怕会担风险,易夫人却说晋国公府乃将门,董家的子弟自来不惧马革裹尸还。
倒是让春归都热血沸腾,深深折服于晋国公一门的忠勇。
这时听兰庭提醒,她才意识到华彬大哥的婚事也没着落,父亲这段时间潜心温习经史,筹备着春闱会试,况怕一时也难以分心为兄长议亲,虽说儿郎不比得闺阁,年过二十才娶亲也是常事,不过春归的确看好甄姑娘的才品性情,深觉若错过的话十分可惜。
便把这事装在了心里,次日一睁眼儿,就想着提醒兰庭赶紧去找兰楼落实,兰庭拍了拍春归的额头:“这事儿我当然也装在心里头,已经往羡渊楼回来了,三弟跟我直言,他还筹划着离京遍游名山古迹去呢,这时压根就没有娶妻的想法,且由着他吧,辉辉便莫替三弟操心了。”
春归听了音儿,次日便跟小姜氏委婉提了提,后半截话说得更加直接了:“我是真喜欢甄姑娘的性情,只无奈三叔一年两年间况怕是不能收心的,总不能让他耽搁了甄姑娘,我和甄姑娘况怕是没了做妯娌的缘份,又转念一想,家兄的婚事一直还未择定,我既想撮合这门姻缘,娘子可就莫怪我直夸家兄的优长了。
我家的事娘子应当也听说了,家兄虽
非和我是亲生兄妹,但自来也是和睦相处的,家兄知上进,也遵孝道,不敢有违德义礼智信的君子德行,虽说而今还是白身,却也是决意走科举之途,志向是日后以学识才能报效君国,倘若贵府有意,我这便让家兄拜访贵府亲长,受贵府考较才品。”
关于甄姑娘的姻缘,小姜氏当然不能独断专行,又过了两日,便向春归道了别,带着侄儿侄女们家去,立时便把春归的话告诉了婆母与嫂嫂,甄老夫人一听就意动了:“虽说顾夫人的本家并非名门大族,却也是士绅门户,和我们家称得上门当户对,又妙在顾家人口简单,且顾举人便是膝下无子,也一直不曾纳妾,日后想来也不会逼着子弟纳妾,光这点,就值得心动了。
更不说顾举人能教养出顾夫人这样的女儿,品行也自然是挑不出差错的,那顾大郎虽是嗣子,幼年时确然也一直受顾举人的教导,德行又怎会出差错?楠姐儿若嫁去这样的人家,可是省心不少,根本不用忧愁小妾庶子这类的烦心事,我看这门姻缘确确不错,老大媳妇上些心,赶紧着让大哥儿给顾家郎君下帖子,请了顾儿郎来家,先让老太爷、老爷掌眼。”
现而今弘复帝病情加重的事,世家官邸也多少隐隐察觉了风声,如甄家这样有女孩儿已经够了嫁龄的,多少都会焦急,便是不用赶着在这三两月间出闺成礼,好歹先定了亲事才不算耽搁青春,否则真要等三年之后,又有一拨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齐着议亲,好亲事便越更得看时运了。
春归得了讯儿,倒是自信华彬哥哥经得住甄家长辈们的考较,果然未过几日,顾父便亲自来了一趟息生馆。
“甄公特意给我下了帖子,请我饮谈,把华彬好一番夸赞,我也知道是为了两家儿女联姻的缘故,原本是我们家高攀甄府,我想着请媒提亲的事就更应挚诚,我过去另有位同窗好友,现今调任京中官拜翰林学士,所以打算托他为这媒人,今日便是和春儿你商量一声。”
“全凭父亲作主。”春归欢喜道。
顾、甄两家联姻的事进行得格外顺利,刚互换了庚帖,紧跟着就到了八月初九第一场秋闱,沈夫人、易夫人也觉得消暑散心已然是尽兴,于是一行人便也辞了京郊别苑,单就还剩下赵兰楼在息生馆继续参玄悟道。
至八月下旬张榜,喜讯接连不断。
叶万顷考中了解元,周小郎也进了前十,把个说好了不重功名利禄的兰心妹妹欢喜得眉飞色舞,就连沈夫人都跟着雀跃了好些天,待周家父母紧赶慢赶入京,沈夫人也热心着张罗起兰心妹妹的婚事来,这日喊春归过去,塞给她一匣椟的银票。
“我那些首饰,恐怕二姑娘是看不入眼的,只好把些积蓄给她做压箱钱,我还怕她嫌我俗气,就劳烦春儿替我转交了,权当我这作长辈的尽点心意,望着二姑娘日后出了阁,能同姑爷和和美美的,我对朱夫人……愧疚心也能更减几分。”
春归答应下来,怎知兰心却仍然不领沈夫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