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代劳也合乎情理,至于秦王府的良医正原本就是他的心腹,自然可以替他遮掩圆谎,又至于稳婆嘛,那也是极其容易收买之人。
三姑六婆一类人物,原本就是无利不起早的贪婪之辈,而用财帛动人心,原本就是这世间最为简单的事了。
秦王只希望贵妃这头能快点有个结果,生也好死也罢,这头有了个结果他才方便开始下一步。
好在是大约过了小半时辰,秦王终于听见了一阵猫啼般的哭声。
这孩子听这声气儿就是先天不足啊,秦王冷笑,他又想起郑贵妃曾经夭折的那个孩子,而正是那个孩子的夭折注定了他悲惨的人生。
秦王起身,直接步入产房。
好容易生下孩子的郑贵妃此时已经昏睡过去,大夫刚经诊脉说了一句“娘娘只是太过疲累并无大碍”,但见秦王已经闯进了产房,大夫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他虽知道贵妃腹中胎儿生父究竟是谁,但仍然固执的把贵妃和秦王看作母子关系,他闯产房是为了救贵妃的性命,是不得已,
但秦王也闯产房,俨然便是大不敬了。
吴氏也把秦王怒目而视,抢先一步出来,推了秦王一把,这才让秦王止步外间。
“殿下可还知道体统二字?”吴氏柳眉倒竖。
“吴宫人莫不是忘了才人姜氏此时还在秦王府分娩?虽说有良医正和稳婆遮掩,不过姜氏顺利分娩后,宗正寺必会派遣官员来秦王府核察,以便皇室后裔登录玉牒,这孩子晚一刻送去秦王府,便多一分风险,我为何这么着急,难道不是为了保住贵妃娘娘的性命?”秦王轻轻一笑。
“可贵妃甚至还不及看小殿下一眼!”
“吴宫人,只要顺利渡过这一关劫,贵妃还有的是时间与这孩子享天伦之幸,吴宫人乃理智谨慎的人,应当懂得利害分寸。”
吴氏无话可说了。
只好叫宫人福安抱着孩子,低低几句嘱咐。
这宫人福安便是早前因秦王心安理得落座对其怒目而视那位,虽不敢违逆吴氏的嘱令,此时仍然把秦王狠狠瞪了一眼。
“小殿下我已让福安悄悄从角门送出,交秦王府的接应之人,殿下也速请回吧。”吴氏冷然道。
“那位大夫和稳婆,吴宫人应当知道不能留活口吧?”秦王又是一笑。
“稳婆也就罢了,大夫却是魏国公的亲信!”
“郑秀已经死了……”秦王逼近吴氏,捏了吴氏的肩膀,嘴唇凑近吴氏的耳鬓:“躲什么躲,你一个半老徐娘,莫不是还以为孤王会为你姿色所动有意轻薄不成?你应当知道,这次别苑有贵妃在,外人自然不敢窥探,可要是贵妃产子的消息是从这别苑里的人嘴巴里外传,秦询有所耳闻的话,对贵妃而言是何等灭顶之灾?一个失了势的妃嫔,和一个大权在握的太子,在皇上心目中孰轻孰重?事态已到如此危急关头,稍有大意,那才是真正的满盘皆输。”
秦王大笑而去。
于是弘复十三年四月初一,秦王谙侧妾姜氏终于再诞皇孙,而在宫外别苑静养的郑贵妃这日突犯疾症,清早,宫人吴氏请秦王至别苑安抚贵妃,秦王直到听闻姜氏顺利诞下子嗣,才赶回秦王府。
次日,秦王亲自往乾清宫报喜。
又次日,秦王往贵妃居住别苑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