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到底会先走一步的,没法子一直庇护殿下。”姜晚溪替堂妹说了她不敢直言的话,指尖又再拨弄红瑙:“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堂妹。”
“阿姐但说无妨。”
“都察院的赵都御,既为太子近臣,同样也是皇上替太子日后择中的首辅人选,赵都御的谏言,太子终归是还能听得入耳的,不过殿下而今这样的处境,不便交近朝臣,王妃又一直不擅交际,我呢,怀着身孕更加不便和顾夫人来往,前一段我还听顾夫人提起过阿妹,说江南时与阿妹相谈甚欢,所以请托阿妹多与顾夫人来往,又最好是借着顾夫人的情面,能和晋国公府的易夫人及太子妃多多走动,日后待我方便了,也好借着阿妹牵线搭桥和易夫人等交际,慢慢儿的打消太子对秦王府的猜忌吧。”
小姜氏原本就觉自己欠着堂姐的恩情,自然不会拒绝这点子请托,再则讲甄家过去与太师府也并非毫无走动,她的婆母也提过而今更加得与太师府交好的话,所以小姜氏
这日便递了帖子给春归,说是从江南捎带回来不少土仪,进一进微薄的心意。
小姜氏自是不会忙着给秦王府求情,但春归当然也想到了她的来意。
只不过也不曾点破。
未久便至新岁,坊间已经不再受国丧限制,百姓商家可以张结彩幡,官宦府邸要警慎些,但饮宴却也不再受到限制了,然而太师府还是一片静肃,除祭祀祖宗外连家宴都未设,于是小姜氏也不能借着新春佳节的由头来太师府道贺,只是待元宵节过后,才试着相请春归去一趟佛寺祈福。
又想法子探听得丁氏虽然和离大归,竟然与春归常有来往,小姜氏便也逐渐和丁氏走动起来。
转眼又是一年三月,连太师府都已经解除了丧制的约束,小姜氏终于才有了设宴相邀春归的机会,春归吃了别人的东道,也自然要还以东道,两人可算是熟络起来。
一回易夫人相请春归、舒娘子等人雅集,春归便也邀了小姜氏同往。
这天易夫人悄悄地和春归避开闲杂说话:“皇上的心疾越发严重了,也不知还能撑多久,近一段秦王日日守在乾清宫侍疾,我怎么琢磨着,仿佛都像和旧岁时沽水逆案之前临淄王间天便往乾清宫去是一样的迹象,总之心里不安,就怕在这节骨眼上再生风波。”
又遥遥把小姜氏看了一眼,易夫人声音压得更低:“甄家是不能够和居心叵测者同流合污的,只我看着,姜娘子头脑却不够机智,她是姜才人的堂妹,城府却不足姜才人三分,太易受姜才人唆使。”
春归这时也没什么好相瞒易夫人的,附于耳边一阵窃语。
易夫人顿时有如见了鬼的神色,直把春归瞪了好一阵儿都说不出话来。
春归颔首:“郑贵妃就快临盆了,我猜秦王也再摁捺不了多久,且看他如何计划布局吧。”
而这一天,顾父也终于安排好了汾阳的一应琐碎,领着嗣子华彬及两个义子返回京城,只他并没有先知会兰庭和春归,所以是到次日才请女儿女婿去家叙见。
自此顾父便于京城安家,这消息竟然也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