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追求戏曲表演中的逼真效果,一般这样的道具里铡刀会采用真的铡刀,但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底部的按钮和正中央的半圆形凹槽,按下底座上的机关,那个半圆形凹槽便会弹出,看起来就跟一般的铡刀无异,可若是再按一下那个按钮,那么最底下中央的那个半圆形的凹槽便会凹陷下去,留出一个足够一个脑袋的位置,这样一来,就算是铡刀下来,也不会真的砍到人的脖子。
为了避免危险,一般来说,这个按钮是绝对不能按下去的,可事发当天,的确是被人给按了下去。
“事发当日看管道具之人何在?”
柳副使对着堂下的众人开口问道。
骆掌柜走上前去,对着坐在上首的柳副使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启禀大人,那掌管道具的原本是老张,但那老张前几日收到口信说老母病重,所以已经在案发的前一天回老家了。”
“回老家?为什么迟不回早不回,偏偏在出事的这个节骨眼上回去,此事必定有鬼,来人那!”那柳副使沉吟了片刻,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立刻有衙役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坐在上首的柳副使行了个礼,“大人。”
“速速派人去老张的老家将他带来审问。”
那两名衙役点了点头,对着柳副使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
紧接着那柳副使的眼睛又落到了堂下的一只靴子上面。只见那上面似乎沾染了丝丝血迹。
“这靴子的主人在何处?”
柳副使开口问道。
小五在一左一右两
个武生的搀扶之下踉踉跄跄地上了堂,对着柳副使行了个礼,然后点了点头,“启禀大人,我便是着靴子的主人。”
“事发的时候,你在何处?”
柳副使对着堂下的小五问道。
“启禀大人,那时候我的脚底受了伤,请了大夫来治疗,那个时候在后院,大夫正在为我的脚底做包扎。”
“大夫何在?”
从一旁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着堂上的柳副使行了一礼,“小人便是那日为这位小兄弟诊治的大夫,他所言不假,当日我的确在后院为其包扎伤口。”
“那你可知这钉子是谁放入靴子中的?”柳副使沉吟了片刻,对着堂下的小五问道。
“小人不知。”
“那你平日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或者有没有近日里根别人有过过节?”
那小五仰起头仔细想了想,然后转头在戏班子众人面上扫视了一眼,摇了摇头,“不曾。”
“死者家属何在?”
柳副使又对着堂下问道。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颤颤巍巍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略显沧桑的中年女子。
“乔国公,国公夫人好。”
那柳副使一见堂堂国公和国公夫人亲自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冲着两人行了一礼,并朝着身旁的衙役摆了摆手,立刻便有人抬着两个椅子上来,放在了两人面前。
待那两人坐下之后,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桑,偏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乔国公及国公夫人二人问道:“令媛平日里可有与人结过怨,或者与人发生过口角?”
那乔国公想着自家聪明伶俐的女儿,顿时眼圈又是一红,摇了摇头,“子安这孩子从来没有与人结过怨,府上上上下下不管是丫鬟还是主子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这京中的小姐公子们也都与她交情不错,没有谁有理由要做出这般畜生之事来。若非要说有不同寻常的事情,也不过是平日里喜爱唱曲听曲,我与夫人平日里管的也十分严厉,从不与人结怨。”
说着,浑浊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能看出来,一夜之间丧女对这位叱诧风云的国公爷造成了磨灭不去的创伤。
柴倾城微微叹了口气。
那柳副使点了点头,在心中也默默叹了口气,又紧接着询问了国公府的丫鬟和小厮,得知这位国公府的小姐平日里对下人极好,心胸十分宽广,平日里也不会其他人出现什么冲突,待人接物十分温和有礼,可以说除了爱看戏,爱唱戏这一条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挑出来的缺点。
那柳副使点了点头。此刻这件案子只有一个疑凶,那就是那位匆匆忙忙回了老家的老张,可那老张的老家距离京城山高路远,就算是能追回来恐怕也得花费好几日的时间。这让柳副使心中犯了难,低头惴惴不安地巧了一眼乔国公两口子,果不其然,在听到案情进行到这里几乎已经算是直接卡住了,凶手揪不出来,怎能不让他们两人心急。
“柳大人,这凶手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落网?!”
那乔国公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