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冷不丁的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眼中一片冷漠,根本不像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神色。
“娘亲,轩儿会等你回来的。”这声音极轻,轻到人不注意听根本不会听见。
屋外的风微微吹进来,一屏风后头的丫头拐进来,小心的换了一盏灯,然后看了眼床上的小世子。
小世子依旧睡的安稳,这才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夜色更深了,华安院内除了巡夜的侍卫以外,与路上的盏盏灯笼,旁的倒是什么都没有。
只不过,这个时辰,晋王的书房却依旧亮着灯。
萧寒静静的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的夜色,眼中微沉,脸上的神情比之前更加寡冷,让人不敢亲近。
“说。”突然,萧寒嘴中吐出一个冰冷的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书房内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然跪在地上,在这深夜中,无端的诡异。
“主子,五皇子带人烧了城外一个叫安远镇的镇子,在山上,发现了吴灿的墓穴。”暗卫将这话说完,又补了一句,“没有发现苏侧妃的身影。”
这都过了一个月了,他们这些暗卫用尽了方法,却连苏柔儿与吴灿的半点消息都没有找见。
今日,还是因为五皇子的事由,他们才发现了吴灿的墓穴。
“确定了吗?”萧寒冰冷的声音传出来。
暗卫也是一瞬间就明白萧寒的意思,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墓碑上写的是吴灿,属下们没有挖开墓穴查看。”
吴灿毕竟是晋王府的统领。
“查!”萧寒阴着一张脸,眼中尽是寒光。
“是。”
暗卫领命,然后瞬息之间就消失在了书房内。
此刻,房间内只有萧寒一个人。
萧寒似乎被突然抽干了力气一般,脸上神色复杂,多出了几分落寞。
但这几分落寞,却是在一瞬间又一一收回,整个人如以往一般冷漠。
*
京城往南,一队人马正缓慢的走着,零零散散的,虽然缓慢,但是终究是往前走着。
一辆马车内突然伸出一天胳膊,纤细而干扁,然后是不耐烦的声音,“停!”
这马车因为这个动静,倒是不敢动了,忙忙将车停下。
然后马车内的人就探出头来了,脸上细细的胡子,小小的眼睛内尽是不耐烦,很是灵活的跳下马车。
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也没有人敢拦着,只不过见这模样,赶紧扭头给最前头的古舵主通知了一嗓子。
苏柔儿与云韵坐的马车也是被惊动了,苏柔儿隔着帘子看了一眼,然后对上云韵好奇的眼睛。
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云老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云韵本来淡漠的神情,却是听见自己爹爹的称呼时,脸色立马就变了,然后起身往马车外边走。
苏柔儿看着情形也是不紧不慢跟着往外走。
这情形,十天前就闹过一次了。
这云老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又要开始闹了。
一堆人都围在云老身边,云老却是面不改色,脸上依旧是气鼓鼓的,云韵在一旁宽慰着云老,低低的说着什么。
但是云老似乎根本没有因为云韵的话,心情有一点缓解。
然后,古舵主就从前头过来了,看着云老,只觉得脑仁疼。
云老跟别人也不多说什么话,见着古舵主过来了,就吹胡子瞪眼,“老夫这又耽搁了十日了,今天不管怎么样,老夫都要离开的。”
“爹。”云韵轻轻拽了拽了自己爹爹的衣袖,倒是想劝一句,但是云老压根一句都听不进去。
古舵主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是禁不住云老这样闹腾了,“云老,那您想去哪,整个镇子的人都回总舵,您要去哪啊?”
云老这个脾气上来,古舵主也是怕三分的。
“老夫哪都能去,就是不回总舵。”反正,这话是撂这了,古舵主也知道,再劝是劝不动的了。
“这样吧,再往南走十日,等着队伍里这些兄弟们的伤没问题了,我就放您走。”古舵主这话一出,云老的神情变了变,但又生生忍住了。
“就十日?”这里有些病人的伤口还没好全,他就多待十日。
“就十日!”古舵主铿锵有力的将话说完,算是定了。
云老收了一脸的蛮横,倒是不闹腾了,扭头上了马车。
苏柔儿看着这个情形,再看看云韵为难的模样,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往马车上走。
这些事,她反正是弄不明白。
她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势力,委实是头疼。
这波闹剧也就很快结束了,大家又浩浩荡荡的开始上路了。
马车内,苏柔儿拿神色看了一眼云韵,又收回来,但是心底的好奇劲却是上来了。
“爹爹与盟中好些人不合,不愿意被拘束,这才不愿意去总舵。”云韵说这话时,也是有三四分惆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