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上当,咱们就要让他上当,所以我想了想,还需要再添上点料!”
“什么料?”
“琉夏族的八艘蛇形舰船速极快,现在立刻出发,一定能赶在霍师兄前面,让他们先在温兰的阵前虚晃一枪,然后潜水后退回撤。这样霍师兄再出现,就会显得是在轮流诱敌,多半温兰是会信的。”
朱芷潋细细一想,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朱芷潋转身离了甲板,此刻柳明嫣和秋月实与其余众将领都在舱内静候,只等朱芷潋下令。
秋月宗直则带着八艘蛇形舰靠在鲲头舰两侧,对他来说这是替琉夏国人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未开战前便已鼓舞士气,让琉夏人们明白,今日替碧海国立下多少功,日后论功行赏时便有多大的机会能够保住琉夏人的太平日子。
道理很简单,若是伊穆兰人胜了,覆巢之下必无完卵。
所以很快,秋月实奉了朱芷潋的命上了蛇形舰。只见他一手执起荒鹰的刀鞘,一手朝鞘上弹去。
一阵金玉相击之后,八艘蛇形舰齐齐地船型一变,潜入水中追赶霍青林去了。
柳明嫣见秋月实已身先士卒入了水去,当即也高喝一声:“起锚!”
很快,鲲头舰落定的四锚尽皆收起,巨大得犹如城池的海上壁垒开始向北移动了。
苏晓尘神色依然紧张,此刻在他脑中还在拼命地想着,要如何让温兰认为霍青林是一支伏兵,而非一时血涌心头。
猛然间,他忽然一拍大腿。
“有了!小潋,快取些火药或火雷来!”
朱芷潋来不及问他缘由,立刻命人取了一些。
苏晓尘将手放入口中吹了声哨,云端随即传来一声鹰啸。很快,那只小鹰盘旋而下,停在苏晓尘的右臂之上。
他将一颗取了引信的火雷塞入鹰嘴,又抚了抚鹰背道:“去吧,送过去。”口中又是一声口哨,小鹰会意,立刻双翅一振,冲入云霄很快便看不见踪影了。
“你这是……?”朱芷潋不解。
“人会说谎,鹰却不会,温兰再多疑,也不会疑心一只鹰。”苏晓尘望着天际喃喃道:“然而鹰不会说谎,控鹰之人却会。小鹰衔了火雷过去,他便会以为我们学了他的样,想以船只带着火雷冲入敌阵,继而炸毁船队,就像他对付苍梧船队一样。”
“可若是这样,他会不会隔着远远地就以火炮轰击,想在短兵相接之前就引爆火雷呢?”
“不会,因为他无法判断这火雷是来自于霍师兄的船队,还是来自于琉夏人的蛇形舰。若是前者,他当然会命人远远地开炮拦截,可若是后者,他知道多待一刻都是致命的,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以蛇形舰自爆的战术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就会迅速后退?”
“对,为了保住船队,他一定会暂且后退。这样一来,霍师兄就彻底安全了。”
苏晓尘稍稍松了一口气,蛇形舰诱敌,鲲头舰压阵,小鹰送火雷,这三管齐下,应该是能迷惑温兰一阵。可要紧的是在这之后,既然等不到阴天就出了兵,那有些计划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霍青林的行踪不仅传到了鲲头舰上,很快也传到了伊穆兰大营。
最先得知的,自然是珲英。
根据温兰的意思,从大战前夕开始,温氏二老与血鹰两族的族长以及所有高阶将领就基本都呆在一处,方便随时商讨军策。
除了莫大虬将刃族大军全权委托给温兰,自己则在太液城镇守后方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温兰的眼皮子底下了。
说几乎,是因为还是有两个例外的。
血族长公主祁楚和血烟八骑之首的哥黎罕。
自从祁楚软磨硬泡要随军来瀚江,一路上祁烈对这个姐姐向来百依百顺,还命哥黎罕时刻带了人护卫左右。
温兰虽然看着觉得心烦,但一来不想招惹祁烈,二来想到若是祁楚总在跟前晃悠会惹得自己更心烦,也就睁眼闭眼不去计较,甚至还希望这老女人歇一边儿去离自己越远越好。
所以当珲英急匆匆地将霍青林来势汹汹地朝北岸而来的消息带入帐来的时候,温兰全然没在意祁楚去了什么地方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
“你果真探明白了?”
“不会有错,这几日我日日都派了上百只哨鹰,轮流在江面上哨望,一直都风平浪静。而今早到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六只哨鹰飞回来,啸声无一不在警示远处有船队来袭。”
“可你怎么能断定就是霍青林的船队而非碧海柳明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