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嶝岩国?还是离咱最近的小邦?可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啊?”
“嶝岩氏族与苍梧国南境只隔了一条河,百年前曾是阴牟国的属地之一,我苍梧国建国之后,招降了阴牟国,嶝岩氏族自然也就跟着纳降。只不过嶝岩氏族的地位算是我苍梧国属国之下的属地,并没有觐见苍梧御前的资格,更没有建交的资格,所以虽然离得最近,但从未有来往。后来阴牟国为慕云氏所灭,阴牟旧地全部纳入了苍梧国的疆域。嶝岩一族趁势独立建国,这才有了嶝岩国一说。”
叶知秋顿了顿,继续说道:“嶝岩氏族向来居于高山峰顶,避世已久,族中之人据说擅长制毒,不亚于阴牟国中任何一个氏族。我苍梧国虽然势大,却从不曾想要招降嶝岩国。一来河境两岸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二来嶝岩国地势奇险,族人行事怪异,就是收来了也没有任何益处,反而要耗费精力派人管辖,于是便听之任之了。可没想到……这等避世之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帝都之内?”
郑崙听得匪夷所思,问道:“叶大人可看清楚了?确实是那个什么嶝岩之国的徽纹?”
“不会有错,这徽纹上的水纹的寓意便是与我苍梧国之间的那条曲澜河,而这六个圈是指嶝岩氏族群居的六个最高的山峰。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指他们豢养的六种毒性最大的毒虫。你再看这战衣的细微之处,有不少狭小的暗袋,这暗袋上还有不少网纹。郑大人觉得,这些袋子是用来作什么用的?”
“这个……我也想过是用来暗藏兵刃的,可这些暗袋实在太小,再精巧的匕首也很难放入这些暗袋中。”
“不
错,因为这些暗袋本来就不是用来放兵刃,而是用来放毒药的。这些网状的小袋,则是用来放活的毒物。”
郑崙听得背上一寒,眼前的那些暗袋中仿佛瞬间爬满了蝎子、蜈蚣和蜘蛛之类的毒虫。
“不管怎样,这是嶝岩国的战衣绝不会有错!”
“叶大人的意思是……这嶝岩国的人已经混入了城中?那,那他们会有多少人?”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多,整个嶝岩国也不过七八千人,除去老弱病残,国中能动用的兵力不过千余人,能派得出来的,至多不会超过百人。”
郑崙一听不过百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百人的话……滴水微澜,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叶知秋摇摇头道:“单单一个嶝岩国,确实不足挂齿,但我担心的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
“叶大人是说,与咱们守城之事有关?”
“弃了战衣不用,显然是想潜伏在城中不被人发现,然后伺机而动,这种人岂能是善男信女?郑大人,你发现血衣后,可命人就近细细搜索过?”
“搜了,方圆千步,派了三百兵士,应该很快就会有回报。”
话音刚落,门外兵士已经匆匆赶来禀报:“统领大人,奉大人的令已将整个集市周边搜了一遍,果然还搜到三件类似的战衣。”
郑崙忙命道:“快呈上来!”
叶知秋接过战衣一看,奇道:“说是搜到三件,为何只有两件?”
那兵士有些支吾道:“这两件战衣一件藏在某家民宅的大水缸后面,另一件是扔进了菜叶堆里,这第三件……是在茅坑里被发现的。因为实在太臭,恐怕熏了两位大人,所以……”
叶知秋皱眉道:“知道了,下去吧。”
郑崙揭开两件战衣的衣襟,果然都有同样的水纹圈的徽纹。
“看来还不止一个人!我这就把整个城南都封锁起来!”郑崙刚要下令,却被叶知秋伸手拦住。
“不必慌乱,嶝岩氏族虽然擅毒,但人数稀少,暂时不足为惧。我倒要看看这嶝岩国的后面还有没有别的人。郑大人,这几日你只是照常巡城,暗中多费些心思,表面上不要有什么异动,咱们且放长线钓一钓,看看我心里猜测的对也不对。”
“叶大人已经猜到什么了?”
“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再等等看。你且将今日之事也告诉陈大人一声,让他明日巡城时仔细着些。”
郑崙想了想,应声道:“好,就按叶大人的意思办。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知晓陈大人去。”
陈麒的性子要比郑崙刚猛得多,他得知了嶝岩血衣的事之后,当即自告奋勇要连巡三天城。
“小兔崽子终于出现了,看我不活捉了他们!”陈麒摩拳擦掌的样子犹如久逢猎物的猎人。
郑崙却没有答应他。
他不是想要争功,只是觉得连巡三日,后期一定会疲惫,难免会有纰漏,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出现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