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果然见多识广。可是即便知道这些国家的名字,画出这些徽纹,又能做何用处呢?”
“我曾经向圣上借了两百名随军的裁缝匠人,我会将这些图样交给他们,让他们按我吩咐的进行缝制,或缝于战服,或缝于军旗……”
徐孚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他皱眉道:“难道苏学士是想用外面的四千兵士穿着外邦的战服举着异族的军旗,然后假装成奉圣上之名来驰援的援军?恕我直言,这条计策有点,有点……”
他想说“拙劣”二字,然而终究还算是给苏晓尘面子没说出口。
苏晓尘哈哈大笑起来:“徐将军,穿着战服举着军旗有什么用?一共就是四千兵士,最多也只能躲在树丛里摇晃几下旗子吓唬吓唬人,如果我们是防守的一方尚能有点疑兵之效,可我们这次是攻城的一方,难道靠这么骗就能让叛军开城纳降吗?”
“那苏学士是想要……?”
“徐将军,我确实是想要让守城的叛军误认为这十八国援军已兵临城下,但不是象你说的那样做。其实即便是这十八国援军真的到了城下,想要正面攻下这万桦帝都,也不可能。”
“那到底是……唉,苏学士这是想要急死我老徐啊!”
苏晓尘拍了拍徐孚的肩膀道:“老徐啊,咱们行军打仗,最要紧的便是时机。眼下时机还未成熟,你且莫急,我这些画已全部完稿。你放心,不出两日,我便会让你动手,今日请恕我不便多说。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那些裁缝依次将图样
缝制好,听清楚了,依次!我会把图样的顺序排好,这个顺序决不能乱!”
“这……”徐孚心想,这又算什么难事,值得你这样再三叮嘱。他看苏晓尘一脸郑重,当即答应道:“好,此事我亲自督办,定然不叫有错。”
徐孚心想,既然是缝制假的战服军旗,那一定是疑兵之计,不会交战。只要不交战,那就没有损兵的风险,不如暂时看他如何行事。
然而他刚要领命出帐,终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又转头问道:“苏学士,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妥。”
“徐将军请讲。”
“这十八国的徽纹便是我这军中之人也认不得一半,拿这样的徽纹去迷惑帝都的叛军,他们便能认得吗?倘若认都不认得,又如何能惑敌呢?”
“徐将军不必担心,其实这十八国的徽纹全帝都能认全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不过别的人认不认得我不在乎,只要其中的某个人认得就够了,而巧的是,这人在全帝都中可以称得上是最精通诸国外邦事宜的第一人了。”
“是谁?”
“苍梧国礼部尚书。”苏晓尘轻叹一声:“也是我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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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内的巡城为每日两巡,早晚各一次。
本来按叶知秋的意思是陈麒和郑崙分别巡一次,较为稳妥。但陈麒则说不如改为一人一日,省得每日出来,麻烦。
说实话,陈麒虽然对叶知秋的智谋心服口服,但说到营中带兵的事,就有些我行我素。怎么说自己也是带了几十年的兵,难道巡城这种事儿还要连细枝末节都按着一个文官的意思来办么?
叶知秋能觉察到陈麒的这点小情绪,他想了想,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由着陈麒了。
于是逢初一初三初五这种单数的日子就由陈麒巡城,初二初四初六这种双数的日子便交给了郑崙。
这一日恰逢是十八,合该郑崙当值。一早才刚出了日头,郑崙已带了一队人马从城南开始巡查。
城南是帝都的市集所在,郑崙到达市集附近的时候,早市已快结束,地上还散乱着不少被摘拣下来的烂菜叶,和着稀泥被踩得又乱又脏。
市集向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人流出没最频繁的去所。郑崙骑在马上朝四处望去,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行迹。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目光掠过集市街口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既熟悉又不寻常的东西。
他定睛望去,只见一片看似是战衣的部分掩在角落里。
郑崙拨转马头,到了那角落,一辆运菜的小车停在那里,车上似是装了不少东西,上面还盖了厚厚的一层油布。他看到的战衣正是从油布罩子的一角露了出来,战衣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去,揭开油布!”
兵士立刻上前掀开。
一整车的大白菜,排得整整齐齐,瞧着十分新鲜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