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何吩咐?”
“这夜已深了,你们也别玩得太过火。我这边装没看见,你们也得识趣一点,若是我爹回头问起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阿福立刻会意,谄笑道:“公子今儿个哪儿也没去,尽呆书房看书呢。”
“啊呸,这鬼话我爹能信啊?我自己都不信好吗?”
“呃……”阿福马屁没拍上,甚是尴尬。
“就说我不舒服,睡着。”
“是是是!公子在睡觉,睡觉……”
曹习文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转眼阿福已消失在拐角处。
爹和那叶大叔有要紧事?
还不是拿着酒杯在那儿侃大山瞎扯淡么,皇帝老儿都带着兵打仗去了,这帝都还能有个屁要紧事儿啊。
曹习文嘿嘿笑了一声,笃悠悠地自回房去,躺在床上想起方才那个“丫鬟”,又摸出那香囊嗅了嗅。
虽然长得不如江边那个女刺客漂亮,不过胜在有趣,哪天不如偷偷摸进叶府去逗逗她?
他这边这么胡思乱想着,想到有趣的地方自笑几声,哪里知道那一头叶茵被他吓得不轻,又摔了两跤,跌跌撞撞地逃回叶府。
康叔原是守在后门候着叶茵的,见她半天不回来就心急想要去寻她,忽然看她狼狈不堪地逃回后门,刚进来就急着叫道:“快!快关门!”似是屁股后面跟了只老虎一般。
康叔忙关了门,问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哎呀,手上怎么青了一块。”
叶茵委屈地哭出声来:“手上算什么,我屁股上才疼呢。”
康叔提着灯笼看了看淤痕,猜想是踩着冰滑倒了,忙说:“我先扶小姐回房,回头就给小姐把跌打药酒取来。”
叶茵又疼又冷,只得勉强跟着康叔回了房,想起方才那贼,恨恨骂道:“该死的窃贼,休要再撞我手上,不然一定让你好看!”
曹习文与叶茵各回各家之事且按下不提,老曹与叶知秋回了曹府后便入了西暖阁,紧张兮兮地在那儿商量接下来的事儿。
叶知秋建议老曹将龙鳞军抽调五千人分成三层围住帝都东南角的计划很合老曹心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此三层合围,正是攻守兼备的稳妥心思。
然而老曹刚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又被叶知秋给扯住了。
“曹大人这是要传令下去?”
“可不是么?兵贵神速,我早早地把人安排好,明儿个就放心了。”
“传给谁?”
“陈麒、郑崙……”老曹话刚出口,发现叶知秋正笑得古怪,恍然大悟过来,问道:“叶大人的意思是……此二人不可靠?”
“龙鳞军的事儿宛如是曹大人的家事一般,我叶某怎可擅言,只不过那两位副统领与大人之间有几分可信,我也实在不清楚。既然眼下行的是隐秘之事,最好还是由曹大人亲自暗中调兵得好,不然万一风声走漏……”
“叶大人说得极是!”老曹猛点头赞叹道:“哎呀,叶大人这般细密的
心思做个文官真是屈才了,这要是在咱们龙鳞军里,定能做个参军……”话刚出口觉得不对,参军不过正三品武官,怎及叶知秋从一品的官阶。
叶知秋懒得计较老曹嘴笨,叮嘱道:“曹大人,今日夜已深只能作罢,不如明日一早就回龙鳞军营中早做安排。为了防止那两位副统领察觉兵力调动之事,请曹大人找个由头将他们支开为妥。”
老曹想了想,问道:“要支开那二人不难,可还有什么讲究?”
“既然明日首当其冲的是帝都的东南角,那就将其二人支去西北角便可。譬如……我记得龙鳞军的火器营不是在西北角么,派他们明日去例行检点不就行了?”
“好!”老曹一口应承下来,然而坚决的神色持续不过瞬间,又显出大为踌躇的样子。
“叶大人……万一,我是说万一……那太子真的要对我等不利,我们果真也要翻脸么?”
叶知秋正色道:“曹大人,我只问你,若不翻脸可有活路?”
一句话把老曹问得无比揪心。
“行吧……”老曹的口气中尽是无奈。
“还有件事,明日那假太子过来,按常理说,咱们宴席上必分主次,他当居主位,只是曹公子还全然不知情,明日见他居高位,必生疑心。”
“这倒是,叶大人可有何好办法?”
“我家后院中有一雪庐,半亭半舍,虽称不上气派,还算个雅趣之处。雪庐正中设有一四方炭炉,炉边足可围坐十人,不分主次,雪天一边烤肉饮酒,一边饮酒赏雪,甚是写意。我打算明日之宴设在那里,入座时三三两两,也就遮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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