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点了,这样深更半夜的竟然也要闯进来,这血族的女子便是这般不管不顾的么?
而且,她是怎么找到这壶梁阁的?
朱芷潋看向苏佑,脸上有些惊慌,这若是被伊穆兰人看到她在这里,只怕下次想要再偷偷溜过来就更为不易了。
她刚想要找地方避一避,还没来得及起身,房门已经被重重地一脚踹开,进来之人正是血族的王长姬祁楚!
祁楚的身后,赫萍与赫琳正死死地扯住她的衣袖,想要拽着她不让她进去。
苏佑和朱芷潋看见那三人,同时那三人发现苏佑的房中竟然还有别的人,两下同时发出一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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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儿……洁儿!你在哪里?”
眼前明明是一片夜色,却时不时会看到绚烂奇异的光在各处闪耀,这里果真是太液城?可为何看起来如此陌生?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朱玉澹步履不停,边走边张望着四周。她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来人呐!来人!”
四下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笑声,却没一个人回应她,也一个人都看不见。
那些笑声起初听着有些模糊,渐渐地清晰起来,一字一句地传入耳来。
“你们看,那就是朱氏嫡系的子孙。”
“果然没大出息,竟然会
败到如此田地。”
“兰淳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连见我们的脸面都没了。”
“她还苦心造了这太液城,想要保得世世平安,不过是痴人说梦。”
“哎,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看着太液城也是朝夕不保了,只可惜了那来仪宫……”
笑声中讥讽不断,萦绕在远处的那片松树丛中,隐隐约约似乎有无数的黑影浮动。朱玉澹听得心中一阵怒气翻涌,大喝道:“何处魑魅魍魉,也来朕的面前鼓噪!”凤目圆睁瞪眼看去,那些黑影早已退散了去,只留下阵阵笑声依然回荡。
“玉澹……”
朱玉澹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去,不觉呆住。
“文骏……是你?果真是你?莫不是我年老眼花了?”
君子髻,绿玉簪,罗缨染,水纹澜。
魂牵梦萦千百度,不觉竟在回首处。
不是他又是谁?
“玉澹,我遍寻不着你,不料你在此处。”
“文骏,快告诉我,此地是何处?明明是太液城,为何我却认不出。”
“这里是太液城?”陆文骏皱眉摇摇头,“你不说,连我也认不出来,果然离了太久,全然想不起先前该是何光景。”
“离了太久?文骏,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玉澹,你可是糊涂了?我一直都住在酒堡山下,当年还是你亲手撰写的碑文……”
陆文骏忽然将袖子一挥,眼前光景顿时变了。
一条齐整的青石大道直通向前,依稀可以看到道路的尽头是一堆坟头。
“可惜啊,玉澹。你心中挂念我,常年点着金缕香,却一次都没有来探过我。就这条青石路,还是凌儿心孝修筑的。我虽然每日看书写字甚是逍遥,只是寂寞难耐。”
“不,文骏,我不是不来看你,我是……我是……”
朱玉澹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愧意?爱意?
“文骏……我没想到,你身世如此坎坷,竟然会是慕云氏之后。早知你不是我碧海人,我实是后悔当初那一夜……”
“这不是你的错,”陆文骏的笑容依然犹如冬日里的阳光,暖人心扉,“何况已是过往的旧事,休要再提了。”
文骏便是这样的人,他永远不会责备我,即便是我错了,他也会轻轻地掩上是非,不教我心里有一丝的愧疚。
陆文骏轻轻抚着妻子的泛白的长发,疼惜地说道:“转眼间你我都老了,如今久别重逢,不如同游一番?”
朱玉澹被丈夫揽在怀中,似忘了额角的疼痛,她刚想说好,忽然想起方才的事,急忙道:“文骏……现在不可,洁儿眼下正是危难之际,我必须先去救她,你且在这里稍后,我救下她之后便回来寻你。”
人命关天,岂可延误。
朱玉澹说完,转身朝远处的涌金门赶去。
陆文骏在身后急忙唤道:“即便你要去救洁儿,也不是那条路,应是这边才对。”
朱玉澹不觉回头,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