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天惊地动,神鬼哀嚎……胳膊粗的鼓锤,在朱棣的手里挥舞,一下一下,重击在犀牛皮制成的鼓面上,声波足以传出数里远……一面战鼓,两面战鼓……接二连三的鼓声汇聚在一起。
明军的总攻开始了……
张玉率领着靖难铁骑,直扑哈烈中军,老爷子胡须飘洒,神威赫然,一口马刀,杀敌如切菜,没有人能挡得住一刀之威。丘福之死已经让张玉暴怒,他必须告诉所有人,靖难的将领还没老,他们手里的刀依旧锋利无比!
“杀!”
他盯上了哈烈的龙旗。
“区区鞑虏,也配使用天子旗帜,真是不知死活!”
张玉猛扑上来,哈烈王不得不派遣亲卫上去阻挡,他身边的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连番失利,已经让他们锐气尽失。此刻只能是勉强应付,结果被张玉轻易穿透,他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剑,直插核心。
哈烈王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灰白……他不能退,一旦退了,这几十万人就垮了!
真的,战斗打到现在,他损失的兵马还没超过三万……真的,死的不多。只要咬牙撑住,继续拼下去,没准明军就挺不住了,他还能赢得一场惨胜。
惨胜也是胜利!
不要退!
不许退!
哈烈王拼命给自己鼓劲儿,可是他的战马已经不停向后退步……张玉的身影越来越近!
“杀!”
老将军一声暴喝,长刀劈下,哈烈的禁军统领仓皇用刀格挡,结果被张玉的刀劈断,然后刀锋向下,又劈开了脑袋,鲜血混着脑浆溅出来,就像是打碎了一颗西瓜。
张玉刀锋横扫,又把尸体拦腰劈开,上半截身躯跌落黄沙……哈烈王目睹了惨烈的一幕,距离自己也不过二十步罢了!
张玉浑身浴血,提着刀,再度冲来。
哈烈王撑不住了,他只能扭头就跑。
身边的护卫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勇气,也不敢对抗下去,跑得更加快速!
张玉冲到了龙旗前面,手里的马刀一下,一下砍过去……轰!旗杆折断,龙旗掉落泥水之中。
“杀!“
张玉马踏龙旗,继续向前追杀……哈烈大军一泻千里,任何战争,对面厮杀的时候,战死的数量,都会远远小于溃逃造成的损失。
道理不难理解,只要还在战斗,还在反抗,想要杀死一个人,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一旦开始逃跑,将后背留给了对手,从战士变成了羔羊,死亡就会飙升。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法避免。
名为恐怖的瘟疫快速传染,从汗王开始,哈烈迅速崩塌。
而在另一面,神机营的反击单纯了许多。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紧握着火铳……遇到了敌兵,就用排枪射击,敌兵太多,就会使用手雷,甚至招呼后面的火炮加入攻击。
等到清理了所有敌人,他们再继续前进。
神机营的追击更像是冰冷的机器,简单、高效又无情……九千名哈烈铁骑,在战斗中,已经耗尽了体力,不管是人还是战马,他们纵然想要逃跑,也没了力气。
有些人甚至悲哀地发现,他们连解开铠甲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机营冲过来,把他们消灭干净……
终于,面前再也没有敢反抗的敌人,只剩下逃跑的懦夫!
“杀!”
丘骏和丘骢怒吼着,紧握火铳,冲了上去,他们快速追赶,用手里的刺刀,将一个个敌人穿透。
父亲的血仇终于能报了,用敌人的血,清洗一切,他们疯狂追击,不停杀戮,不管是将领,还是小兵,落到他们的手里,就只有一个字……死!
大明很缺少劳动力,但是在开战之前,柳淳就明确下令,这一次不需要俘虏!
对于那些跋涉万里,想要染指中原的敌人,不能有半点怜悯……他们拥有普通人难以比拟的信念,坚硬顽固如石头,只有彻底把他们抹掉,才能解决问题。
丘家兄弟和新军很彻底贯彻柳淳的主张,绝不客气,绝不留情,直到摧毁最后一个敌人……
同样在追击的还有朱勇,他没有被分派到主力的任务,但是他手里率领着两万五军营,在侧翼准备着。
大明的禁军三大营非常有趣,神机营是走的完全火器化的道路,三千营以骑兵为主。而五军营则是走平衡路线。
五军营有半数火铳手,还有长枪兵,刀盾兵,少量的轻骑兵……总而言之,五军营就是个各种能力十分均衡的多面手。加之人数众多,是整个禁军当中,不折不扣的核心力量。
本来朱勇是被放在侧翼骑兵后面,防止被哈烈骑兵冲垮……可是这一战大明骑兵表现突出,他们压着哈烈打,朱勇的位置也就不断向前,等到张玉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也果断出击……
朱勇先以轻骑兵突击,这些骑兵和哈烈人展开了赛跑。
他们玩了命追击,而在他们的旁边,十倍数量的哈烈人在逃跑……这些轻骑兵无论装备还是经验,都远远不是哈烈的对手,加之数量的绝对劣势,如果哈烈人选择攻击,他们多半会被消灭一空。
可问题是哈烈人就是不敢反击,他们好像是羊群一般,疯狂逃窜,连直面敌人的勇气都没有。
机会终于来了!
这些轻骑兵果断掉头,朝着一处薄弱冲了进去。
几乎没有战斗,就把哈烈人切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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