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解缙急忙摆手,“他的原配夫人娶过门,五年就死了,他这家伙考中进士之后,竟然又是富商之女,又年轻漂亮,还跟他如胶似漆的,你说这还有王法了吗?这还有天理吗?"
解缙愤愤然,柳淳瞧了瞧他又矮又黑,还其貌不扬,敢情这股怨气早就存在肚子里了。
“这么说,是胡广岳父家里哄抬地价,勒索朝廷了?”
“嗯!”解缙点头,“我这里还有一份票拟副本,正是胡广所书,他告诉地方衙门,要多照顾百姓,万万不可让百姓吃亏,摆明是在偏袒他的岳父一家。像这样的货色,当了次辅,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钱财,要落入他们家的口袋,我现在就向锦衣卫举报此人,恳请太傅彻查!”
柳淳点头,“那好,我这就安排人下去,你回去等者吧!”
柳淳把解缙打发走了,还没等他派人下去,胡广竟然来求见了。
一见面,胡广就对柳淳讲,他要举发户部的问题。
真有趣啊,这俩货玩起了互相伤害了。
“胡学士,你只管说吧!”
“太傅,我刚刚从岳父家里得到了消息,有人故意抬高地价……”
“等等!”柳淳拦住了他,“你的岳父是什么人?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胡广毫不迟疑,“我岳父是个盐商,家里还算富庶,不过太傅放心,我从来没拿过岳父家里一分钱。拙荆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她把嫁妆存入了银行,我们每年靠着利息和俸禄度日,已经足够用了……要说起来,当初我答应娶她,还是为了解缙!”
柳淳越听越糊涂了,“解缙?跟他有什么关系?”
“唉!”胡广叹口气,“当年还是伪帝执政,我中进士之后,就想尽办法,帮着解缙重新恢复官职,走关系,通门路,要花的钱可不少。偏偏我当时是个穷进士,哪里拿得出来。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了亲事,从拙荆的陪嫁里面,拿出一些钱,帮着姓解的。”
胡广仰头,痛心疾首,“我当时还是太年轻了,我只知道解缙文采盖世,不该埋没。可我哪里想得到,这家伙人品低劣,是个十足的混蛋!早知道我买一包砒霜,毒死他算了,也省得给士林丢人现眼!百年之后,要是提起来,说我跟他有亲戚,该多没面子!”
听完了胡广的叙述,柳淳的脑海里涌现出四个字:“相爱相杀”。
弄到了这一步,也算是极品了。
“请胡学士回去等消息吧,我已经让锦衣卫下去查了。”
十天之后,柳淳手里,多了一份密报。
当柳淳看过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好大的狗胆!
他立刻进宫,经过文渊阁的时候,将内阁和户部都叫上了……解缙和胡广都在,这俩货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心里都在暗暗冷笑,瞧着吧,让柳淳盯上了,就等着倒霉吧!
“启奏陛下,这一次我们在制定征地标准的时候,是溢价三成,就近安置……为了照顾百姓,采用的是市价。”
朱棣点头,“没错,这个方案是胡广票拟的,朕亲自御批,莫非有问题?”
“有!”
柳淳道:“淮安等地官吏在进行征地的时候,每一亩田,竟然高达一百五两,市内的店铺竟然是三千两!”
“什么?”
朱棣豁然站起,“淮安的土地比江南还要贵四倍?市内的店铺居然比京城还贵?这是什么道理?”
“陛下,是有人提前知道了征地的消息,然后密集买卖,短时间之内,将地价拉了十倍之多!原本废止漕运之后,运河沿线地价下降非常大,可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造成地价比漕运最兴旺的时候,还要高了两倍不止……朝廷为此多付出了一百七十万两征地款项,而地方的开支也在一百一十万两以上,合计损失近三百万两!”
柳淳说完,朱棣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好大的狗胆!给朕查,立刻查!到底是谁干的,绝不能放过!”
话音未落,胡广和解缙几乎同时跪倒,“启奏陛下,臣有话说!”
朱棣看了看两个人,“胡广先说。”
“是!陛下,臣弹劾户部,核实不利,浪费国帑民财,罪不可赦!”
解缙眼睛都红了,“陛下,胡广这是诬陷臣,据臣所知,胡广的岳父就是淮安盐商,他必定是参与了哄抬地价,胡广身在内阁,勾结商贾,泄露消息,就是他干的!”
“解缙,你是胡说八道!”
“那你岳父为什么把女儿嫁给你?说啊!”
“哈哈哈!无他,长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