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起来还有些山西的风格。”
“哦!”柳淳好奇道:“大师能看得出是哪里的?”
道衍哈哈大笑,“柳淳,你不研究这些东西,自然就一无所知,这京城的木雕主要分成东西两派,前些年,山东客商多到北平,流行山东的风格,后来北平商贸越发繁荣,山西那边来的就更多了,而且他们还有钱,故此京城西派木雕十分流行。”
道衍指着背面的雕像,“你瞧瞧,这些桃树,桃花,开的多逼真啊,还有人物,关羽的二尺长须随风飘洒,连丹凤眼都能看得出来……难得啊,这要是用紫檀木,绝对是精品啊!”
柳淳哼了一声,“用紫檀就不是内味儿了——道衍大师,你真的没有见过?”
道衍摇头,“柳太傅,你这个东西多半是从陈瑛手里来的吧?”
柳淳思忖片刻,并没有否认。
道衍又道:“你觉得他结党营私,这个东西是他们的信物?”
“谁知道呢?我也是怀疑而已。来见大师,一来想看看你是不是无辜,这二来,就是想听听大师的看法。”
道衍忍不住大笑,“柳淳啊,你是不把老夫往好地方想,我这颗忠心,其实还在你之上!你想天下万民,可要远多于陛下!”
“陛下就是天下,就是万民!”柳淳毫不客气反唇相讥。
道衍摇了摇头,“你这是强词夺理,不过今天老夫也没心思跟你辩论,老夫只说陈瑛此人野心勃勃,而且不计一切代价,阴险狠毒。他没有朋友的,就算他是三义会的人,也很难爬到高位。老夫甚至怀疑,他跟三义会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对了,就像那个郁新跟明教一样。”
道衍抓着胡须,若有所思,“这个三义会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从陈瑛这里推断,三义会应该远远在明教之上。柳淳,你遇到对手了。”
当然是遇上对手了。
哪用得着老贼秃来说,如果这个三义会背后就是晋商,那可就有麻烦了。
柳淳已经极大地改变了历史走向,至少在商业这块,柳淳很早就弄出了股份制,然后在南京搞出了股票,还建立了银行,甚至出版了《国富论》,从理论到实践,全方位指导。
以晋商的英明,快速做大,形成一股强悍的力量,半点都不让人意外。
一个商人,一个酷吏,一个三义会……柳淳点了点头,他在这个案子上,还真是收获巨大啊!
“大师,这个案子我要继续追下去,我想有些人或许会接触到你,还望大师能够做出决断。”
道衍眯缝着老眼,含笑点头,“柳淳,老夫这把年纪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晚节不保的!”
……
从道衍府里出来,柳淳微微叹气,老贼秃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好,他不想晚节不保,可偏偏就有人,没把晚节当回事!
“去赵家吧!”
柳淳来到了赵勉的府邸,老朋友相见,赵勉一身布衣,手里捧着书卷,面前摆着茶。
“太傅,你来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如同白水。
柳淳点了点头,“赵大人,你是刘三吾的女婿啊!”
一句话,赵勉放下了书本,满脸苦笑。
“我对不起岳父大人的教诲,更对不起太傅多年的提携帮助,下官惭愧!”
柳淳摇头,“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不是刚刚收了一万两吗?换身绸缎,喝点好茶足够了,毕竟往后你就喝不到了!”
赵勉笑容更加凄苦,“太傅,下官穿什么都一样,我犯了大错,还请太傅降罪吧!”
“我可没有权力给一位从一品大员定罪……赵勉,你把赃款交出来,本官会酌情上奏的。”
赵勉摇了摇头,“太傅,这个赃款已经没了。”
“没了?你花得还挺快的!”
赵勉咧嘴苦笑,“我没有办法,钱已经没了,太傅只管抓了下官,去锦衣卫定罪吧!”
柳淳咬了咬牙,他恶狠狠盯着赵勉!
啪!
柳淳猛地一拍桌子,“赵勉,你太让我失望了!看在刘三吾老先生的面子上,我对你百般信任,锦衣卫也从来不把你当成主要的监督对象!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吗?”柳淳终于怒了。
他酝酿了好几天才来见赵勉,就是怕控制不住情绪。
可到底还是红眼睛了。
赵勉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太傅,下官无言以对,也不敢言对,请太傅把下官带走吧!”
啪!
柳淳将三义令扔在了赵勉的面前。
“说吧,你跟三义会什么关系?”
“三义会?”赵勉大惊,“下官不知啊!”
“那你去乔家掺和丧礼干什么?”柳淳也咆哮起来了。
“我,我,我不去,下面人没法拿钱!”赵勉红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