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彼此太过密集,根本无处躲藏。
在炮子的覆盖之下,顿时死伤狼藉。
弹丸穿透皮衣皮甲,在身躯上留下一个个拳头大的伤口,血肉模糊,筋骨断裂。受伤之人,痛叫着落地。
有人脑壳开裂,有人腹部裂开,内脏涌出,断裂的肢体,森森白骨,更是随处可见,遍地都是。
等硝烟散去,后面的蒙古士兵都傻了,这是一幅何等的人间炼狱啊?
刚刚还欢蹦乱跳的一群人,此刻竟然变成了一片血肉,没死的人发出凄惨如鬼的叫声,这一刻,真的仿佛地狱降临人间。
“鬼!鬼啊!”
有人承受不住,扭头就跑。
一个人带头,接下来就是更多的跟着,蒙古骑兵溃败了。
整整一个万人队向后遁逃,他们丢盔弃甲,兵器弯刀扔的到处都是。
朱勇哼了一声,狗屁蒙古勇士,就是一群羊!
“杀!”
这小子果断下令,两万明军乘胜追击。
蒙古人又连续分出人马,想要阻挡他们前进。
可朱勇毫不在乎,他的火铳手就好像不知疲倦一样,永远都在向前。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使用火器,的确比冷兵器轻松多了。不管多厉害的勇士,也没法连续开弓射箭太多次。但火铳没关系,至少稍微训练,就能连续射击。而且在明军当中,火炮、火箭、火油柜……这些大杀器,层出不穷。
朱勇的战术很简单,能打得过,就用火铳手平推,打不过,就拖住对手,然后集中火力,一举消灭。
他以热兵器士卒开路,以骑兵在两翼保护,蒙古骑兵完全束手无策,眼瞧着明军不断平推,距离那一座营寨越来越近了。
“定国公,定国公!大喜啊!”
一个绑着单臂的士兵,兴奋大叫。
徐增寿先是一愣,他仿佛没有听清,过了好一会儿,才激动跳起。
“是不是有援兵,援兵来了吗?”
士兵用力点头,激动道:“是啊,是援兵,是咱们大明的旗号!”
一瞬间,徐增寿泪水横流。
他终于等到了。
奶奶的,还以为老子会死呢,没想到俺徐老四有老天爷保护着,命大着呢!
“传令,告诉大家伙,打起精神,还有一口气的,全都爬起了,小心鞑子狗急跳墙,咱们死死守住,等着援军杀进来。”
不是徐增寿不想出去迎接,实在是他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过去的日子里,他独自面对五十万大军围攻。
目之所及,全都是鞑子的人马,无边无际,简直就像是一片汪洋,而他就是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孤独,可怜,又无助。
敌人太多了,多到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们都给淹没了。
多到徐增寿都要绝望了。
该死的柳淳,你竟然把老子扔到了绝境,就算老子能活着出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等着吧,咱们俩没完!
徐增寿只要闲下来,就骂柳淳,骂朱棣,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踩下去,瞬间,会舒服很多。
徐增寿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他等到了援军,等到了希望!
可以很明显看到,大明的旗号,越来越近,喊杀声就在耳边,不断有鞑子被击杀,就像是麦子一般,成片倒下去。
好!
还是大明的火器,够犀利!
“柳淳,你小子不会亲自来救我吧?要是这样,算你有点良心。”
“就算你没来,让丘福,朱能他们也算勉强了。不能再低了,不然俺徐增寿岂不是一点牌面都没有了!”
正在徐增寿憧憬的时候,一杆明军大旗冲到了面前,上面有一个斗大的朱字。
是朱能,柳淳果然没来,不过也不差了。
正在这时候,朱勇纵马到了营寨前面,冲着里面高声道:“四舅舅,你死没死啊?要是有口气,就出来说句话啊!”
徐增寿看到了朱勇,气得鼻子都歪了。
什么意思?
让这混小子领兵,你们这些大人脑子里装得什么玩意啊?
你们还拿老子的命当回事不?
不带你们这么干的!
在这一瞬间,徐增寿都有杀人的冲动了。
但是徐增寿还是很冷静的,账等回去再算,可咱定国公的面子可不能丢。老子出生入死,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不能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死囚上法场,还要说句豪言壮语呢!
徐增寿慢慢悠悠,上了城头,俯视着朱勇,哑然一笑,冲着身边人道:“瞧见没有,小儿辈大破贼兵矣!你们送信给阿鲁台,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本爵取他的狗头!”
真会装,能打九十九分!
下面人都不忍心看徐增寿了,真是太脸红了。
定国公啊,你这些日子,为了能活命,你都干了什么,难道心里没点数吗?阿鲁台不是杀不了咱们,只是投鼠忌器而已。
你徐增寿什么话没有说,要不要我们公布出来,让你好看!
为了生存,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可你也不能抢人家谢安的话啊,不怕把人气得活过来啊?徐增寿可没有那个觉悟,他已经想好了最后的杀手锏,阿鲁台,该跟你老东西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