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事吧?”周王朱橚小心问道。
朱棣的脸黑的比锅底儿还可怕。自从登基以来,朱棣第一次遇到了刺杀,而且是当着众将的面,在金殿上刺杀。
向来骄傲的朱棣,此刻已经怒不可遏,沸腾到了极点。
“朕没事,纪纲怎么样?”朱棣咬着牙问道。
“纪纲为陛下挡了那一下,被铁椎刺穿肺部,伤势极其严重,此刻已经昏迷不醒,臣也没法确定他还能不能醒来。”
“什么?”
朱棣失声低呼,在旁边的柳淳也是目瞪口呆……听说朱棣遇刺,他跟朱橚都急匆匆赶来。朱橚当下算是医学权威,他亲自去给纪纲检查伤势。
“陛下,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刺中纪纲的凶器,上面淬了毒药,纪指挥使伤上加毒,情况十分危急,能不能挺过来,臣也说不好。”
此话一出,柳淳眉头紧皱,他当然相信朱橚和太医们的诊断,可同时也不免被纪纲的果决惊到了。
真不愧是有名的狠人啊!
这次的案子锦衣卫有脱不开的干系,柳淳准备让诸将出头,废了纪纲,顺便约束锦衣卫。他本以为纪纲已经是砧板上的肉,绝对逃不掉。
可事实上也是如此,军中诸将恨他,朱棣懒得保他,文官也瞧不上他,这家伙几乎混成了万人嫌,这要是不死,天理难容。
就是这么十死无活的一个局,愣是让纪纲找到了一个可以死里逃生的办法。他替朱棣挡了一下。
救驾之功,世所罕见,的确能帮到纪纲。
但问题是他跟王琎一起上殿,王琎身上带着凶器,他居然没有察觉,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绝对的失职。
光凭这一条,柳淳也能废了他。
似乎纪纲也知道,所以这家伙就“昏迷”了,不省人事。就算朱棣再不讲情面,一个刚刚豁出命,救了你的臣子,连给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给办了,到哪也说不出道理。
“妙啊,真是妙啊!”
就连柳淳都不得不赞叹纪纲的水平,有人或许要问,这事情有没有可能只是个巧合?纪纲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只是运气好罢了。
可能的确存在,可对于柳淳来说,他宁可相信这是纪纲的算计。
朱棣很烦躁,锦衣卫的事情没法追究了,有刺客带着凶器入朝,说明宫中的太监侍卫都未必可信,必须彻底整顿。
这也就罢了,王琎!
他杀自己的时候,叫什么?
燕逆!
多长时间了,朱棣都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他是替朱允炆报仇!
朱棣受到了很强烈的刺激,他已经出离了愤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有人惦记着自己的宝贝侄子?
朱棣打进应天之后,对整个建文朝,进行了彻底的清算,以黄子澄为首的建文旧臣,悉数处死。
同时,他又对前朝的案子进行了审讯,伪造遗诏,谋害懿文太子,嫁祸定远侯王弼……这些事情都已经有了定案,并且明发天下。
而且太祖遗诏,的确是让朱棣继位,只不过是朱允炆一党篡改了遗诏,窃据帝位而已……一切的一切!
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继位之后,他整顿吏治,重编人马,剪除弊政,于民休息。虽然朱棣不像老朱那么勤奋,但是他充分授权六部,又设立了内阁,百官一起努力,一年的光景,做到事情,比洪武朝任何一年都要多。
登基大典上,万国来朝,派遣船队,出海宣扬天威,探索航路……朱棣扪心自问,他没有任何错误。
相反,他做得很不错,甚至民间有人说太祖爷又回来了。
能得到百姓的称赞,绝对是朱棣最开心满足的事情。
可事到如今,竟然冒出一个建文旧臣,要不顾一切,杀了自己。
难道是朕的努力都白费了,还有人瞎了眼睛,宁可为了朱允炆拼命?荒唐,太荒唐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朱棣气哼哼来回踱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变成了青色……足足一刻钟之后,朱棣才缓缓坐回了龙椅上。
这一次皇帝陛下的腰背似乎不那么笔直了,整个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仿佛被抽掉了许多精气神一般。
“为什么?柳淳,你告诉朕,这帮人居心何在?”朱棣缓缓抬头,茫然道:“莫非朕躬德薄,竟至如斯?”
柳淳看出了朱棣的困惑,也明白这位天子的心情。
“陛下,大明朝有官吏数万,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混人,不需要介怀。更何况陛下推行变法,迁居豪强,做的就是得罪人的事情,有人怨恨也是情理之中。王琎说他是建文旧臣也好,说他忠于故主也罢。臣却以为未必可信,他是另有谋算也未可知。”
朱棣一听,忠于清醒了许多,他切齿咬牙,“对,就是这么回事!一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