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五十七人。
当他们出现在荣县的时候,两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是城里的弟兄们把他们抬进去的。
可进城之后,刘水生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这么多人来看他们?而且全都一副好奇羡慕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击杀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刘水生的心又突然活泛起来,别是自己立了大功吧?
“你为什么向那一伙人射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吗?”冯诚板着老脸,吃问道。
刘水生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回大人的话,卑职见他们前呼后拥,觉得是个大官,就下意识攻击了。”
冯诚哼了一声,“是真心话吗?”
“这个……”
“讲!”冯诚把眼珠子瞪得溜圆,胡须撅起,还真有几分吓人!
刘水生额头冒汗,只得道:“不,不是……是,是卑职觉得蚊虫太多了,害怕到了晚上,就被吸干了血,不愿意等着,见有人来了,寻思,寻思……”
“哼!”
冯诚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废物!无耻!无能!我让你们去烧军粮,别说有蚊虫,就算都死绝了,也要给我等到晚上。军令如山懂不懂?谁让你们私自决定的,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不烧军粮,去攻击路过的将领。万一对方就是个千户,指挥使呢?他们一条烂命,能抵得过那些军粮吗?”
刘水生被骂得浑身颤抖,小脸煞白,可他还有点不服气。
“回,回大人的话,卑职看了,他身边的护卫很多,也很精悍,看样子至少是,是都督佥事,没准,没准还是个都督同知呢!”
“呸!”
冯诚怒骂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们也不该私自决定,更不该改变军令……就冲这一点,多大的功劳,全都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没,没了?”刘水生吓了一跳,他倒不是贪图功劳,而是颇为意外,别看冯诚拿柳淳没办法,他治军可是相当严谨的,违抗军令,那是要杀头的。
刘水生琢磨着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怎么也要挨板子。
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轻描淡写骂了几句,连处罚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啊?
刘水生缓缓往外面走,等到了门口,突然回头,惊讶问道:“大人,卑职是不是打死了一个大人物啊?是,是蜀王吗?”
冯诚狠狠啐了他一口,“蜀王要是死了,你的脑袋也没了,还不滚出去!”
刘水生无奈,只能嘀咕着出去,不是蜀王,那又能是谁呢?算了,不管了,反正应该官职不小,肯定不会小。
刘水生突然后悔了,早知道对方是个大官,他们就该不顾一切杀下去,最好能把脑袋砍下来,有了首级,那就是大功一件,谁也没法否认,刘水生如是想到。
“幸好没死,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跟你那个红颜知己交代呢!这可是她亲哥哥啊!”冯诚对柳淳笑呵呵道。
柳淳无奈道:“舅舅,你就别拿我开心了,两军交战,可不能手下留情,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冯诚竖起大拇指,“很好,不被儿女私情左右,像我的外甥!”
柳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要点脸行不!我要是像你,岂不是要苟大半辈子!
“舅舅,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么好的办法,我要多用几次!”
冯诚真是说到做到,他专门挑选精明强干的部下,柳淳不是结交了不少商人么,也建立起来人脉,能够提供各种消息。加上地方民怨沸腾,更是给了他们机会。
冯诚把人马撒出去,这些小分队,携带着火铳,火药,还有引火之物,专门针对各地的衙门,税卡,袭击,放火,那是无恶不作,搅得天翻地覆,弄得地方官吏连衙门大门都不敢出,可就是这样,晚上还经常被人投掷燃烧之物,放火烧衙门,最厉害的是竟然把蜀王的一处城外别院给烧了。
蜀王朱椿藏在里面十名胡姬,一个没跑出来,全都被烧成了炭……这下子可把王妃蓝氏乐坏了,干得漂亮!
可蜀王受不了了,那可是他的宝贝啊,家里的母老虎太可怕了,连汉家女子都不能碰,说是会夺了她儿子的王位,结果倒好,连胡姬都死了……愤怒的朱椿终于忍无可忍,上了一道书,弹劾徐辉祖。
巴蜀大地,一片大乱,徐辉祖还没想到应对之策,蜀王的奏疏已经到了京城,这一次御史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跟进弹劾的奏疏,像是雪片一样。他们把所有的愤怒,都归罪到徐辉祖的头上!
“魏国公徐辉祖,踟蹰误国,贻误军机!”
“徐辉祖无智无勇,尸位素餐。”
“请斩徐辉祖,以儆效尤!”
……
这回热闹了,徐辉祖没死在火铳之下,反而要被朝廷的这帮人用口水给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