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尿不到一起去。
正是出于这个判断,所以柳淳才不停给北平添砖加瓦。
那些改造的蒙古士兵,招安的倭国武士,钢铁厂的工人,车马行的脚夫,运河的船夫……必要的时候,都能变成武装力量!
尤其是把皇家银行的分行开到了北平,这样一来,北平的产业就能得到充裕的资金,采矿,炼铁,造船,毛纺,渔业……这些全都能发展起来,如果真正到了靖难之役,柳淳手上的力量,就会完全爆发出来,至少可以确定一定,朱棣绝对会更加轻松,战争的创伤也不会那么大。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柳淳暗中准备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朱棣!
可偏偏就让朱棣早早识破了,弄得柳淳非常苦恼被动。
“殿下,我到底给你提了什么建议?”柳淳惊问,他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朱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笑道:“柳淳,你替父皇办皇家银行,没有拿半点股份,你帮着操持外贸,所有货款,悉数充入内帑,你让二哥筹建船队,却也没有要一点好处……这是为什么?”
柳淳翻了翻白眼,心里道:“我想要,你爹愿意给我吗?你们老朱家都属貔貅的,光吃不拉!
“殿下,我沐浴皇恩,为国筹谋,乃是臣子的本分,怎么能要好处?”
“不然吧!”
朱棣轻笑道:“你在北平,可从来不跟本王客气,你算算,这一两年的功夫,你积攒了多少家底儿?”
柳淳挠头,忧心道:“殿下,你不会想逼着我交出来吧?”
“哈哈哈!”
朱棣大笑,“你把我朱棣看成什么人了?你当我真的不懂吗?你是把身家性命都放在了北平,准备和我休戚与共,同乘一船!朱棣相信自己的眼睛,柳淳,本王只能说,对朋友,对兄弟,朱棣绝不吝啬!你……就是朱棣的小兄弟!”
柳淳这个郁闷啊,兄弟就兄弟,干嘛小兄弟?朱老四,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要不是你大哥突然暴毙,你侄子又那么蠢笨,哪里轮得到你啊?
就从目前的朝局来看,即便太子死了,还有秦王和晋王,人家都是嫡子,可比你朱四亲近多了。
柳淳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貌似在接下来的几年,秦王和晋王也都相继死去,弄得朱棣成了宗室的大家长,这事情真是好玩,到底是出了多少意外,才把朱棣推上皇位啊?
柳淳觉得洪武末年的朝局,越发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越是如此,就越该谨慎小心,尤其是不能跟朱棣过早绑在一辆战车上!
“柳淳你才华横溢,谋算过人,昨天夜里的一番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这心里也有了数,就让咱们兄弟,一起携手,干成这件大事!”
朱棣神情激动,用力抓着柳淳的胳膊,不停摇晃。柳淳龇牙咧嘴,“等,等等!”
“殿下,我到底胡说八道了什么啊?我怎么都忘了!”
“哈哈哈,你不是胡说八道,而是老谋深算,你给我出了个绝好的主意!”朱棣欣然道:“我终于知道,该怎么破局了!”
“等会儿!”
柳淳真的急眼了,“殿下,目前宜静不宜动,你可不能贸然行动啊!”柳淳真的害怕自己酒后失言,胡乱说了什么,朱棣万一相信了,那可就麻烦了。
“你怎么和昨天说的不一样?”朱棣不悦道。
“我怎么知道一不一样?”柳淳气哼哼道:“殿下,你该清楚,太子已经代替陛下处理国政,又深得人心,文官悉数归附,武将之中,以蓝、常两家为首,也鼎力支持,还不要说云南的黔国公了,太子大势已成,殿下只可静待时机,现在出头,只会碰一鼻子灰!”
柳淳第一次跟朱棣坦诚相见,真是一点虚的都没有!
“殿下,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治理好北平,陛下给了藩王戍守边防,捍卫大明的使命。殿下一手抓钱,一手练兵,沉心静气,积累实力,这才是最紧要的。连自己的老巢都没有经营好,就奢望别的,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殿下,你要清醒啊!”
朱棣耐心听着柳淳的话,突然微微一笑,“你这是真心话?”
“当然!我是替殿下考虑的。”
朱棣意味深长一笑,“嗯,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只有——从善如流了。”
朱棣起身,往屋里走去,从他的袖子里,飘出了几张空白的信笺,连半个字都没有,柳淳顿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