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当着李泽的面,她总不好出手。
李泽看着曹璋转眼之间就把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给得罪得干干净净,不由笑了出来,这家伙得罪人的本事,的确属于一流,而且不论亲疏。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可以赦免任晓年的了?”他笑问道。
“严格地说,不能算是赦免。因为有司从来没有就这件事情来问罪任晓年。陛下,您可别忘了,当初朝廷的宣传主调是右千牛卫为了整个战事大局的胜利,而甘愿牺牲自己作为了诱敌的饵子。”曹璋道:“既然如此,在战场之上打到最后一刻的任晓年,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待遇呢?知道内情的人不会奇怪,但普通人呢?会不会认为不公?”
李泽不由哑然。
“而且现在兵部的做法,就更让人不满了。任晓年在兵部亦属于高级官员吧,不但没有属于自己的公厅,连桌子都没有一张,这个人天天去兵部受人嘲笑,我觉得,这嘲笑的不仅仅是他,也是朝廷吧?”曹璋一摊手道。
“倒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面对曹璋的咄咄逼人,李泽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这个人,要么转职,要么另外找个由头问罪,这么挂起来,是绝对不行的。”曹璋道。“我觉得葛彩说得有道理,既然眼下朝廷急需用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比任晓年更合适的人选了,何不让他去做这件事情。”
“李泌,你觉得呢?”李泽问道。“李浩这一次出海,可是远出万里,水师我们不说,在海上我们现在不可能有对手,但在陆上,我们就是典型的客军了,人生地不熟,需要指挥的将领有着相当的能力才能胜任,一旦出了事,哪里可没有石壮来力挽狂澜了。”
“陛下,任晓年的军事经验,指挥能力倒也是没话说的。这两年来,我觉得他的性子敢磨得差不多了。应当不会再犯老毛病。”李泌字斟句酌地道:“这一次李浩出海,整整五六千陆师,虽然号称义勇军,但实际上还是属于我大唐的军队,需要一个相应级别的人去指挥方能服众。您也知道,这些招募来的义勇军中,可都是能力与脾气都成正比的一些家伙。任晓年过去战绩显赫,从一介小兵成长为中郎将,还是能让这些人服气的。”
“任晓年这个人,还有蛮犟的。本来以他现在这个状况,他是可以不去兵部的,但他倒好,天天去。”李泽道。
“他这是给我们示威呢?”柳如烟不满地道。
“但也可以说,他是因为悔罪而甘愿去天天受人唾骂,以此恕罪!”曹璋反驳道:“而且这个人在悔罪方面还是有实际行的,两年来,他的中郎将薪俸可是一文都没有用过,都是领了之后,直接便转到慈善总会了。这些事情,没有人给娘娘你说吧?哼哼,有些人,只顾着讨好您,捡您喜欢听到的事情说,当真小人。”
柳如烟顿时再一次对曹璋怒目而视。
“李浩会要他吗?”李泽问道。
“任晓年本来就是李浩当年从左骁卫那里挖来的。”李泌道:“两人份属老上下级官系了,而且李浩对任晓年也算是有提携之恩的。任晓年出了这事,李浩脸上也没光,所以把任晓年弄走,想来他也是乐意的。而且出海之后,李浩也能有效地钳制任晓年,而在能力之上,李浩也是能信任此人的。陛下,李浩一直拖着没有决定这个最后的人选,未尝不是在等着任晓年。只是不好自己提出来而已。”
李泽点了点头,知道李浩是顾忌柳如烟的态度,不敢亲自提出来。
“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吧!”李泽道:“昨天其实也收到了何塞替任晓年求情的密折,何塞的面子也是要给的,这样,胖儿,这件事情你去与任晓年说吧?”
“啊?”葛彩有些愕然。
李泌笑着拍了拍葛彩:“胖儿,陛下这是在照顾你呢!以后任晓年出海之后,那就是一方大佬了,他本来就对你有愧在心,这一回你又把他从泥潭里拔了出来,以后保管这家伙发财之后,会一船一般地往你家里送东西,你要发财了!”
“不是说那些地方都是荒蛮之地吗?”葛彩不解地道。
曹璋冷笑:“如今大唐本土,律法已日渐完善,想要陡发大财,可能性不大,倒是这些我们嘴里的荒蛮之地,是敛财的好地方。要不然,朝廷怎么不给这些义勇军发军饷呢,就是知道他们出去之后,能赚得盆满钵满。”
“你这家伙,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好的事情,到了你嘴里,总是变了味!”李泽笑骂曹璋。
“就事论事!”曹璋认真地道。“哎呀!”
很显然,他又被李泌掐了一把。
在场的人除了曹璋本人,都是大笑了起来。
“你这人,就是命好!”夏荷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曹璋的确是命好,如果不是生在曹家,如果不是碰到李泽,如果不是娶了李泌,以这家伙的性子和一张讨人嫌的嘴,早就活得人憎狗厌了。但现在,即便好多人心里不喜欢他,却也还得在他面前陪着笑脸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