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后花园中,浓密的树荫之下,李泽仰躺在一张竹躺椅之上,四肢摊开,边上坐着的却是柳如烟,手里拿着一柄圆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在两人的前方,放着一张小案,夏荷正在认真地剥着一个个的葡萄,剥好之后将其放在小碟之中。
在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内外两层,中间的夹壁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冰块,内里的另一个小箱子,一簇簇的青翠欲滴贩葡萄上,凝聚着一点点的水珠,看起来竟然还新鲜异常。
柳如烟拈起一颗葡萄,送到了李泽的嘴边,李泽嘴巴一张,先在嘴里打了一个滚儿,这才轻轻地咬破,如蜜汁一般的葡萄汁流进嘴里,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李睿这小子,倒还真是孝敬得很。这葡萄从西域一路送过来,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柳如烟自己也尝了一颗,连连点头,“夏荷,你也尝尝,西域那边儿的葡萄,果然比我们这里的要香甜得多。难怪他们哪里的葡萄酒,比其它地方产出的要好出太多,关键还是在原材料啊!”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葡萄来哦!”李泽伸了一个懒腰,笑道:“就这么一小箱葡萄,层层包裹,动用了军用驿站,八百里加急,日夜不停地一路奔驰而来。瞧瞧,这切口之处都还是青的呢!”
“公子这是不高兴了吗?”夏荷笑问道。
“吃着这么新鲜的西域葡萄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一想起这家伙用得是公器,就不怎么高兴了。”李泽道:“回头我让陆临狠狠地斥责他一顿,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我敲断他的孤拐!”
“李睿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了!”夏荷道:“怎么能随随便便敲断人家的孤拐?”
“我行家法!”李泽冷哼道:“当年在密营,我不也是剥了他的裤子? 狠狠地敲了他二十大板吗?”
“还有这样的事情?”柳如烟大感兴趣,“李睿看起来极是沉稳,犯了什么错居然被如此惩罚?”
“沉稳?”李泽摇头道:“当年那小子? 就是机灵得过了头? 不过是被我狠狠地打击了一番之后? 才算老实了下来,后来跟着我在书房之中做了两年事,然后又出去做谍探? 这才把身上的骄狡之气收敛了起来。否则? 那小子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玉不啄不成器。”柳如烟点头道:“夫君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当的准的。密营出来的人,李泌除外? 李睿是进步最快的一个了。他可是第二个当上大将军的人? 而且他这个大将军? 比李泌这个大将军? 权责还要来得更大一些。整个大西北都交给他了。”
夏荷剥了满满的一碟之后? 这才剥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品尝了一下连连点头:“真是不错。公子,看在这葡萄如此美味的份上,就别让陆临写信了,我来写吧!我好好地骂骂他好不好?”
李泽瞥了她一眼,“你不要惯着他们。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 你对他们太宽容了。以后要是落在吴进手里? 那他们可就惨了。”
夏荷一笑:“我一定骂得狠一些。”
“得? 就这样吧!”李泽抓了一把葡糖塞进嘴里,嚼得汁液四流。看得柳如烟与夏荷都是笑了起来。
皇家的特权就在这里。
普通的老百姓以为在驰道之上奔驰的什么紧急的军情,可是实际之上? 只不过是为了让皇帝与皇妃们品尝的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葡萄而已。
而李泽,已经算是异常节俭,克己的皇帝了。
一家三口,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的时间,倒是少之又少了,不是这个在外面,就是那个在外面。
李泽自不必说了。
柳如烟如今对于自己负责的慈善事业竟是越做越上瘾了。而她,现在也是皇家名声的担当,国母的位置倒是愈坐愈稳了。
夏荷不像柳如烟在民间有那么好的名头与声望,不论是以前作为户部尚书还是现在的皇贵妃,她总是极为低调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但真正身在官场的人,却知道这位低调的皇贵妃的厉害之处。
大唐的财赋系统以及现在正在慢慢成长的金融系统,正是在她的操持之下,一点一滴地成长起来的。
事实上在真正了解内情的官员的心目之中,夏荷的重要性,要远远高过于身为皇后的柳如烟的。
“夫君,真要将大哥调回来吗?他还是想负责第三军团。”柳如烟低声道:“这或许是帝国的最后一场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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