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的,但现在也大部分缺失,看起来倒是被人掏走了。土墙之上,到处都是枯黄的一簇簇的草棵子。看得丁太乙连连摇头,这要是有个敌袭,压根就起不了任何的阻敌作用。
看到连山所谓的驿馆之后,丁太乙更是目瞪口呆了。
同样的是夯土围成的一个小院子,内里只不过三两间平房,虽然是青砖瓦房,但只看那些破烂的门窗就知道长时间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而留守在这里的一名驿站官员,看着丁太乙也是手足无措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功夫,史进倒是手脚极快地赶了回来,跟着他回来的那人,一看身上的服饰,就知道不是连山县的官员。
“节帅,真是不好意思了。连山县令没有想到您会在这里落脚,所以他去了府城拜会上司了,这两天是赶不回来了,这是连山县丞阮次山,是本地人。”史进连道歉。
“这能住吗?”丁太乙指着破烂的驿站道。
“收拾收拾,节帅还是能住的。”史进陪笑着道:“至于随从兵丁,便只能围绕着驿站住帐蓬了。”县丞阮次山拱手道:“我已经着人去找驿丞了,他亦是本地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收拾出来。说句老实话,我们这破地儿,来来往往的人,基本不在这里落脚,就算有,也多是信使之类的,万万没有想到节帅会在这里住,还请节帅恕罪。”
丁太乙无奈,眼看着天色已黑,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这县丞看起来满面通红,明显是喝了不少酒过来的,但做起事儿来,倒是手脚麻利,等到那驿丞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在他的指挥之下,倒是很快便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打扫,清洗,重新糊上窗纸,驿丞更是从自己家里抱来了新的褥子棉被等物,阮次山又着人去弄来了好几车柴炭,几百斤粮食以及鸡鸭鱼肉,等到丁太乙的亲兵们绕着小小的驿站扎好军帐的时候,院子里也是肉味飘香,烟熏火烧的颇有些意思了。
坐在温度已经升起来的屋内,看着士兵们开始吃上了热乎饭的丁太乙,心中倒是不由将这阮次山和这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驿丞赞扬了一声。
这办事的效率还是挺不错的。
想想也是,能在这样的地方呆下来的,没点小本事,只怕就过不下去了。与湘西地区差不多,这连山县也是以夷人居多的地方,向来是不好管的。
“节帅!”史进笑咪咪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连山县别的没有,黄连是唯一的特产了,这东西不但可以入药,做成食物也是不错的。别看它苦,但用他们连山的方法烹饪出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黄连!”拈起一根手指头粗细长短的黄连,丁太乙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倒真跟吃了黄连一般,苦在心里口难开呢。
“史参军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旁边的那小屋里!他们正在收拾呢!”史进呵呵笑道:“阮次山送来了一壶酒,要是节帅不嫌弃,我陪您一起来吃吃这黄连,喝上两杯。”
“好,一起喝两杯,这一次你随我去湘西,作为双方的联络官,倒是要辛苦了,这可不必在广州城内,那湘西,与这连山也差不多,甚至要更苦一些,至少这里还算是很平静的。湘西那地儿,可凶险多了。”
“有什么可怕的!这不跟在节帅身边吗?数万大军,还怕了那些蛮夷?”史进不以为意。
“要是杀就能解决问题就好罗!”丁太乙摇头道:“以后麻烦大得很。史参军,以后还要请你在后勤支援方面,替我们多多想办法啊!”
“那是自然!”与丁太乙喝了一杯酒,史进拍着胸脯道:“您好了,我才能好,这一节,我可是想得很清楚的。自然是唯节帅之命是从,竭力为我湖南大军弄到更多的钱,更多的粮食,更多的军械。”
听到史进这么说,丁太乙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史进,是一个明白人。
“你与那阮次山以前就认识?”
“认识的,不过没有什么深交,每年他都要押送大批的黄连此类的药材去岭南,我跟他接触过几次,这不,今天还邀约我去他家里再喝上一顿呢!”史进笑道。
“那你可要早去早回,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启程了。”丁太乙笑道。“这阮次山看起来很不错,与夷人打交道的经验也很丰富,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走?在这里做一个县丞,委屈了!”
“那我跟他说说!”史进笑道:“能得节帅青睐,这家伙是要走鸿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