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泌点了点头:“李睿已经去长安了。这个冬天,他就会去西北哪边报到了。接下来两年的重点,便是吐蕃了。这小子一直都机灵,也有手腕,这一点,他可又踩到点儿上了,搞不好打完吐蕃,他就能成为一卫大将军了。”
“李存忠退下来了,不是还有韩锐吗?”
“韩锐的年纪不比李存忠小。”李泌摇头道:“而且打下了吐蕃,这支军队要长驻在哪里,不用一个放心的人掌控,军事委员会的人睡得着觉吗?打下来或者并不难,但要哪里真正的归心,不知要到啥时候呢,毕竟这块土地,以前可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且还是我们大唐长久以来的敌人。不比南方,拿下来了就拿下来了,百姓们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心理。反对我们的,主要是那些地主豪绅权贵,人不多,要是不识相,杀光了也不算什么事儿。”
“大姐,我听说最近的一次最高委员会会议,咱们公子就遭到了挫折,他提出的增加水师军费的事情,被其它几个委员一起驳回了,公子是不是很生气?”李敢压低了声音,问道。说到这里,李敢身子往后一仰:“公子这是作茧自缚。李浩给我写了信来,气得跳脚呢!这一下子,他的梦又要往后推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怕这正是公子想要的。”李泌摇头道:“一次性地给水师的费用翻番,提出这样的计划,本身就不切实际,公子大概率是在试探最高委员会,看看他们敢不敢质疑。”
李敢恍然大悟,“这下子倒是试出来了,我就不信公子会开心。”
“你还是没有搞明白公子倒底要做什么!”李泌翻了一个白眼,“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你自己去慢慢体会吧!”
两人正自聊着,秦宽却是急步走了进来,向两位长官行了礼,道:“江西观察使遣使前来求见大将军。”
二人都是一愕。
“来得是谁?”李敢问道。
“判官钱文西,也是江西观察使钱文中的三弟。”秦宽道。
刚刚弄死了钱文中的二弟,他又派了三弟过来,李敢哧笑道:“他们倒还真是不怕死,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怕我们把他撕碎了嚼来吃了。”
李泌站了起来,道:“既然来了,那就是客,我们就去见见他。这个人在江西观察使府算得上是二号人物,比钱文东还要更重要一些。”
钱文西只带了两个随从,真正的轻车简从地到了宜春。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灵棚之前的李泌与李敢,钱文西叹了一口气,先是径直走了灵棚,给十二勇士上了一柱香,又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走到了李泌李敢身前。
“见过大将军,见过李将军!”他抱拳行礼,又看着李敢道:“感谢李将军收敛了我二哥的遗体并送还给了我们。”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敢冷然道。
“钱判官,屋里头说话吧!”李泌伸手延请,“你此来,想必是钱观察使有些事情要对我们讲吧?”
钱文西重重颔首。
进到屋内,钱文西开门见山:“这一次是一个误会,是守义这孩子年轻气盛,我家大兄已经剥夺了他的军权,将他关了起来。”
“这是钱氏的家事,我们无权置喙。”李泌摇头道:“但是如果侵犯到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必然会迎头反击。”
钱文西脸憋得通红,半晌才道:“李大将军,家兄并无意与你们为敌。”
“有意无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李泌笑道:“钱判官,大势所趋,钱观察使真以为挡得住我们吗?想要保全钱氏,该怎么做,我想你们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钱文西摇头道:“这并不是我钱氏一家的事情。李大将军,钱氏也是由无数人组成的,这些人依附于钱氏,同时又是钱氏生存的根本,钱氏想要做什么事情,自然要顾及到所有的人。如果大唐的政策能有所松动,我们自然是愿意归降的,但以现在大唐所实施的政策,我们这些人,除了抵抗到底,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李敢哧笑了一声,偏过了头懒得理会。
“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李泌道:“那钱观察使今日让你来想说什么呢?”
“以前你们所占的地方,占了也就占了。”钱文西道:“但自今日始,以现有的实际控制线为界,两家暂时罢兵,互不侵犯,如果你们还要得寸进尺,说不得我们也只有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