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徐想虽然年轻,但施政手段却也老辣,这一点,在他经历过的地方,已经体现无遗了,这人,本身就有宰执之才。其二,正因为他年轻,所以对我们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偏见,曹信可就不一样了。他是我们多年的老对手,真要上了台,只怕有意无意地便会针对我们。其三,别看徐想年轻,但真要推他上去,支持的人也绝对不会少。你想想,宁夏许子远,高丽顾寒这些人,都是徐想的同窗,他们肯定也是乐意徐想上位的。如果再加上我,薛督,戴琳,这便有了五位督臣支持他。其次,江苏梅玖肯定也是愿意支持徐想,必竟这两年来,江苏与浙江两地往来频繁,他们两人合作得甚是愉快。其四,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正因为徐想年轻,更加的锐意进取,只怕也更合李相的胃口。”
李存忠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还有一点,据我所知,曹信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也会成为阻碍他执掌经济委员会的障碍。”薛平悠悠地道:“他有一个很出色的儿子,曹彰。”
“曹彰哪里出色了?就是一个书呆子。”李存忠不以为然。
“曹漳极有可能成为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主席!”薛平道:“这样一个不知变通,认死理的家伙,正是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他与吴进是绝配。你想想,曹彰如果成为了最高执政团队的六人之一,那么是不是就成为了曹信最大的阻碍?岂能让父子二人同时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即便是李相,也不愿意吧?曹信当了这么多年的吏部尚书,也该让一让了。”
李存忠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只能喃喃地道:“我要好好想一想,回去之后跟戴督说一说,但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不觉得戴督会听我的?”
“戴琳自有他的判断。”薛平笑道:“你只需要把我们的意思带到就好了。来,喝酒,喝酒,回头我请二位去竹苑看秦王破阵乐,看羽衣霓裳曲,好多年不曾看过了。不知竹苑拿到了这些人,这些歌舞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一杯刚下肚,房门轻轻敲响,随即推门而入的,却是满脸含笑的李泌。
手里提着酒壶,拿着酒杯的李泌走上前来,“薛督,韩督,李大将军,李泌特来敬三位前辈一杯。”
三人都是忙不迭地站了起来,连道不敢。
“本该我们去敬大将军荣升的。”李存忠双手举杯道,如今李泌是右千牛卫大将军,她的男人,极有可能成为纪律监察委员会的头头,这可是一个真能要人命的职位,再加上,他们三个老男人,刚刚可正在这里算计着她的公公,李存忠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上头都是一帮楞头青!”李泌连连摆手道:“且容我敬三位一杯,三位还是千万别上去了,要不然,可能就下不来了。”
韩琦一笑道:“如此就容我们无礼了,我们这些老骨头,拼酒,可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李大将军想得周到。多谢多谢!”
四人一仰脖子喝了杯中酒,李泌微笑着告辞离去。
看着李泌的背影,李存忠叹道:“也不知下一会见面,这位李大将军还会不会对我们假以辞色?”
薛平淡淡地道:“你多虑了。李泌是谁?他是李相秘营之中的大姐头儿,纵然嫁给了曹氏,但仍然是李相的第一心腹。站在她的位置之上,未必便先望她的公公坐在这个位置之上。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个位置的确是风光万丈,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又何尝不是步步荆棘,处处陷阱?”
“我们,这算不算朋党?”李存忠突然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韩琦仰天大笑:“志同道合,是为党。存忠,说起来,义兴社,不就是一个朋党组织吗?李相也不是说过,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标,这才走到了一起嘛!”
“这便是政治。”薛平自顾自地斟满了酒杯,边饮边道:“李相做为第一人,划了一个圈儿,咱们这些人,既然在圈儿内,便可以尽情起舞。只要不出圈儿,那就不必在意其他。我想,这也是李相的本意。”
李存忠只觉得头昏脑涨。李相划了一个什么圈儿,这个圈儿倒底有多大,他委实是弄不清楚,算了,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掺合。回去之后老老实实的带兵,打仗。等灭了吐蕃之后,自己也算功成名就,到时候乞归乡里,去安享富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