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银元。”
说到这里,屠虎叹道:“当初李相跟我说,打仗打的就是钱,他要赚很多的钱,然后用钱把敌人砸死,我现在算是真正懂了李相为什么说这话,铁钩子在广州大发神威,光是开花弹都打了数百枚,可不就是在拿银子砸人吗?”
在场的两个行省的代表,都沉默不语了。
难怪李相被人称为钱串子,赚钱的手法千奇百怪,朝廷赚钱的花样寸出不穷,但朝廷却仍然穷得叮当响,不说投入在民生项目的银钱,光是广州港这一场炮击,就花了几万两银子,而花了这么多钱,只不过是示威而已,没有拿到一寸土地,没有丝毫战利品缴获,完全是纯支出,这么打仗,能不穷吗?
“能用钱砸死对手的,就绝不拿我们大唐好儿郎的性命去换!”屠虎道:“所以这些钱,花出去是很值得的,因为只要人还在,便可以为我们赚取更多的钱。人命,是不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这是李相的原话。”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得。”丁俭低声道:“道理是一样的。”
“丁兄说得透彻!”屠虎连连点头:“我们这里只制造火炮,而炮弹是在另外的地方生产的,那地方危险的紧,就不带诸位去那个危险的地方了,接下来我们安排了大家去参观另外的一些厂坊,都是在边建边生产之中。”
一整天的参观,直到丁俭与钱彪两人被请进了宰相府见到李泽的时候,钱彪的脑袋仍在嗡嗡作响。
利用水力的大型纺织厂,整个厂房里看不到多少工人,只有无数的纺织机在水力的带动之下运转着。
热气腾腾的精炼铁厂,一块块粗铁坯被运进去,出来的时候,便成了一块块的硬度,韧性上了好几个台阶的精铁。
这些厂坊,都还在建设当中,运行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条生产线。看了这些,钱彪对于德州那些工坊的规模,突然之间便有些心生恐惧了。
那该是怎样的一副规模啊?
大唐数十万大军的武器,原来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个的厂坊之中被制造出来的。他一下子回想起自己的大哥钱凤还在执掌鄂岳的时候,武器,都是大批的铁匠们用铁锤一锤一锤敲出来的。那样的投入和产出,跟眼前的这一切,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怪这天下的节度使,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李相扫平了。
“二位,今天一天感觉如何?”李泽笑看着眼前的两位封疆大吏,这两位,一个离开北地已经好几年了,另一个却还从来没有去过北地。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钱彪,但内卫的画师们,却是将此人的容貌早就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所以当钱彪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李泽是一点儿陌生感出没有。
这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务实的人,当然,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丁俭只是略一拱手,钱彪却是大礼参拜。
“勿需多礼!”李泽扶起了钱彪,道。
“这一礼,是钱彪多谢李相替我钱氏报了大仇。”钱彪叉手而立,正色道:“钱氏满门蒙难,若匪李相,钱氏只怕满门皆灭。”
李泽微笑着请了二人坐下,看着钱彪,道:“你也勿需为这件事道谢,说到底,这只是中枢朝廷的一个决策而已,至于你说的替你钱氏报仇,只不过是顺带着的一件事情。在国家大事面前,家仇,只能是附属品。”
虽然有些愕然,但钱彪更多的却是释然。
李泽说得透彻,他也听得明白。微感意外的,便是李泽丝豪不觉得这件事之上于他钱氏有恩,而是坦然说这只是国家利益使然,完全没有借此邀功卖好的意思,与钱彪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我听说你对田国凤心中还有些想法,这件事情,你却要大度一些。”李泽看着对方,道。
钱彪垂下了头,半晌才道:“李相,说心中完全没有芥谛的话,哪是在骗您,我只能说,我与田国凤之间的事情,只是我们与他之间的私人问题,绝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一丝一毫的公务。”
“这就够了!”李泽道:“每个人处在不同的位置,都会有不同的行事方式,哪怕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国家,算是殊途同归,在这一过程之中,个人彼此的利益,情感有时候完全相全相左也丝毫不稀奇。只要在碰到任何事前,将国家利益置于前,个人利益置于后,不因私废公,那就足够了。”
“多谢李相理解。”钱彪拱手,感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