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说别的,单是李泽强力打压宗族势力,严格限制土地兼并,便让钱弘宗不能容忍。在浙西,他钱弘宗正是通过联结一个个的地方豪族控制着地方,他是最大的丝绸商,也是最大的地主,在李泽的治下,他这样的人,正是要被限制,要被打压的。
做生意伙伴行,做属下,万万不行。
可是现在,李泽却正在要求他们成为他的属下。
这自然就触及到了钱弘宗的根本利益。李泽都要挖他的根了,他岂能容忍?自然要奋起反抗。
与他一样处境的,还有浙东观察使杜宪,正是相同的目标,让二人今日聚集到了一处。
“大好江山,岂能拱手送于他人?”将酒一饮而尽,钱弘宗重重地酒杯往桌上一顿,看着杜宪,冷声道。
“这么说来,钱兄是不准备去扬州见柳如烟了?”杜宪笑道。
钱弘宗冷笑一声:“你我这浙东浙西观察使,可是皇帝钦命,为大唐牧守一方,她柳如烟一介女流之辈,不过是仗着李泽的势,成了大将军,嘿嘿,一介女流掌管千军万马,当真是笑话。现在居然还想骑在我们头上巸指气使,一纸公文便召我们去扬州拜见她,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杜宪微笑点头,连连称是。
其实二人心中也清楚,柳如烟成为右千牛卫大将军,纵然有李泽的原因,但她本人,却也并不是钱弘宗嘴里的无能之辈,当年率领着数千甲士,护送着大唐皇帝,转战千里,从长安一路杀回武邑,可谓是名动四方,哪里是浪得虚名之辈了。
“浙东浙西,本为一体,既然钱兄心意已决,那我们自然是要共进退。”杜宪道:“不过钱兄,做出如此决定之后,只怕我们也要做些其他的准备了。”
“当然。”钱弘宗点头道:“想来向训也与你联系了很久了是吧?”
“不错。”杜宪点头道:“我们的丝绸等大宗货物,以前都是走的北方的路子,如果与李泽交恶,单是这一项,便能让我们损失惨重,而向训便成了我们唯一的指望了。”
“东方不亮西方亮,不走他李泽的路子,我们还可以往广州福建那边走。”钱弘宗点头道:“李泽想用这个来卡我们,真是做梦。”
“但是在军事之上,我们还是要做些准备的。”杜宪脸上却又有些发愁:“这一来,我们就算彻底与北方翻脸了。”
“她柳如烟还敢来打我们不成?”钱弘宗嘿嘿一笑:“现在曹彬在武宁,淮南驻有重兵,柳如烟自保不遐,能奈我们何?而且我们既然决定与向训联盟,便也有了坚强的后盾。而且浙东浙西,可没有反唐,我们一直是大唐的坚定支持者,他李泽一向自诩为大唐的守护者,无缘无故的向我们动刀兵,就不怕天下物议吗?别忘了,向训可是国丈。是能与他李泽分庭抗礼的人物。”
“向训的意思,是想派一支兵马进驻。”
“这一点可不能答应!”钱弘宗摇头道:“军事之上,我们自然要扩军以备不时之虞,但我们可不差钱,可以向他买军械,但绝不能许他的军队踏上我们的土地,否则,他与李泽何异?我们愿意成为他的盟友,可不想成为他的部下。”
“万一因此而得罪了他呢?”
“他现在眼睛盯着湖南呢,不会动我们。只会交好我们,指着我们与扬州方面对抗呢!”钱弘宗胸有成竹地道。
“钱兄既然如此说,我的心中便也有底了。”杜宪拿起酒杯,两人轻轻一碰,相视而笑。
钱弘宗也好,杜宪也罢,倒向向训,自然是因为他们与向训在政治理念之上是相近的,都是依靠着宗族豪族来统治地方,与向训联盟,他们能最大程度地保持自主性,即便将来大梁垮了,他们仍然能在地方之上呼风唤雨,而在北方,这样的政治基础,早已在李泽打得稀里哗啦,中央的权力空前加强,地方之上,除了向中央卑躬屈膝之膝之外,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一点,他们是看得很清楚的。纵然现在看起来李泽的实力要比向训更强大,但他们倒向李泽,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损失更多的东西,倒不如投奔向训,一齐对抗李泽,从而形成政治上的平衡,以保持他们自身的既得利益。
一席酒后,两人已经达成了基本的一致,从现在开始,不再向北方提供大宗的货物,而是转而走福建广东,同时,积极扩军备战,在以防不虞的基础之上,也扩充自己的实力,为将来与李泽叫板,增添更多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