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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耶律奇摇头道:“泰安已经是一颗熟透的果子,军队的出动,只是为了完成最后一击,将这颗果子摘下来。你没有发现,天平军的军队,为什么只龟缩在城池之中而不敢出城来迎击我们吗?”
“在野外作战,他们不堪一击。”
“你又错了。”耶律奇道:“天平军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曹煊更不是无能之辈,虽然他在潞州一战之中被我们打得全军覆灭,但吃一堑长一智,获释之后的曹煊所重新组建的天平军,战斗力比之以前只强不弱。泰安城中,集结了一万天平军以及其它各类辅兵一万人,其中骑兵便有五千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出城与我们作战而宁愿如此被动?”耶律成峰不解地道:“他们驻守泰安的将领太废物了?”
“他们是不能出城!”耶律奇嘿嘿一笑:“泰安当被本属于平卢,后来被朱友贞拿下,那你可知道,替朱友贞在短时间内平定了泰安,安置了超过十万的流民,并在一年的时间里将泰安给经营成了朱友贞往南方发展的大本营的是谁吗?”
耶律成峰楞住了。
“这个人叫徐想,是武威书院第一期的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耶律奇缓缓地道,“数年之前,他就被派遣进入到了泰安。”
其实在刚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耶律奇本人也是惊呆了。这对于大唐来说,是扭转南方局势的关键,而对于朱友贞来说,是致命的一击。而最后导致了朱友裕发动长安兵变,干掉了自己的老子之后登基称帝,从而引起朱氏兄弟内讧之事,就更是他所不能预测的了。
而现在,耶律成峰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当时,徐想是泰安的知府。”耶律奇感慨地道:“那你能想象,那一年之中,徐想在泰安安排了多少自己人吗?他在泰安搞的那一套,全部都是李相在北地搞的那一套。一个个的村镇,一个个的乡里,天然就是我们的盟友。我不要后勤,只带了三天的粮食,是因为我随时随地,都能在泰安得到自己想要的补充,已经有人替我们准备好了。”
耶律奇拍了拍自己的革囊,道:“明天,我们便又会每人领到三张大饼子。”
“难怪他们不敢出城?是不是城里也有我们的人?”
“自然。”耶律奇淡淡地道:“城里咱们的势力虽然没有乡村那样大,但也实实在在地不少。而泰安城中除了一万天平军之外,剩下的一万人里,可有相当多的泰安本地人,其中更有不少的平卢移居过来的人,他们不能分辩谁是我们的人,却又无法离开这些人的帮助,你说他们能怎么办?大军在城中,尚能弹压,威吓,一旦离城,城外,他们得不到帮助,城内一旦起了反覆,他们怎么办?这天寒地冻的,这城啊,只怕离得就回不得了。”
“既然如此为难,那这曹煊为什么不干脆放弃泰安撤回天平去呢?”耶律成峰不解:“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岂不是更为难?”
“因为事发突然,曹煊没办法,原本在他的设想之中,一旦我们对天平发动进攻,宣武,忠武,洛阳都可以对他发起支援,即便是衮海,也可以向平卢发起攻击以牵制我们的大军,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还没有打过来呢,他们自己内部先干起来了。朱友贞集结了宣武洛阳等地的大军向长安朱友裕发起了攻击,他呢,就成了孤家寡人,需要独力应付我们的攻击了。所以,泰安他不能这么快的放弃,哪怕就只是一个孤零零的泰安城,他也要坚持到最后,好为他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不管是决定在天平与我们决一死战,还是保存实力放弃天平,他都需要时间准备。”
“原来,泰安是一颗弃子!”
“我们知道,曹煊也知道,但泰安的天平军可不见得知道。”耶律奇一笑道:“所以,我们绕道拿下肥城,李德绕后去取曲阜,都是为了切断泰安的退路,当我们完成对这两地的攻击之后,柳大将军的主力亦会抵达泰安,这个时候,翁中之鳖的泰安还有多少的战斗力就值得怀疑了。”
“原来如此。”
“接下来,我们两路骑兵将直奔东平,与右金吾卫的田平合兵攻击东平,这里,可是曹煊的老窝,要是能将曹煊堵在东平,那可就是皆大欢喜了。”
“这可是要掀翻一个节镇啊,就这么简单?”
“你看到的简单,其实我们已经谋划了数年,正如我先前跟你所说,军队出动的时候,大局已经差不多快要鼎定了。”耶律奇笑道:“当然,这最后的一击,也是最重要的一击,要是仗打输了,一切当然也可以被反转,不过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我们要是再打输了,那我们简直可以集体去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