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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陶瞎子点点头:“士兵们人手一个。”
“你经常跑北方,你觉得他们跟我们最大的差别是什么?我是说军队!”
陶瞎子迟疑了一下,道:“敬相,给我最大的映象啊,就是北边唐人的军队,装备实在是太好了,而且待遇也太好了。就算是我们长安的禁军,比起他们的一支普通的部队,也是大有不如啊!”
“陶瞎子,你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啊!”一侧,一名殿前司的探子却是有些不满了:“装备好待遇好就能打赢仗吗?饱暖思**,时间一长,这些兵还能打仗?我还是觉得当兵的,就要苦着一些才行。才有拼命的欲望。”
“话是这样说啊!”陶瞎子点了点头,“不过我见过他们的军队训练,那真是玩儿命啊,跟真打仗似的。我还听说他们平常的训练是允许死人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我们跟他们的一些军官也是有些接触的,要不然,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陶瞎子指了指睡袋,又从包裹里拿出铁皮罐头。“敬相,这里头是肉脯,放在火边烤一烤,热了便可以吃了。”
“这也是他们的军用品?”
“哦,这玩意儿在北方是敞开卖的,谁都可以买,不过也是军中的标配。”陶瞎子道:“他们那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很多。喏,像这样的料包,便专门有厂子做,一碗白水,放一个这样的料包,马上就能变成一碗鲜美的汤,哥儿几个,来,试一试。在北边,弄出这种料包的人,现在可是成了大富翁了,专门给军队做这玩意儿,听说那边的朝廷还赏了他一个爵位呢!”
陶瞎子将几个料包分给了身边的几外探子。然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把弩弓和数支弩箭,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唐军的骑弩,专供骑兵用的,三连发。十步之内,轻而易举地能破甲。对我们来说,却是暗算杀人的利器。不过这玩意儿他们就看得紧了,很难弄到。”
“你倒是准备得周全。”敬翔摇头道。
“没办法,平时多准备一些,免得真倒霉的时候抓瞎。”陶瞎子笑道。
水烧开了,几个探子撕开了料包,将其倒进了水中,片刻之间,一股浓郁的香味便弥散开来。
“敬相,您尝尝!”
从一名探子手里接过汤,敬翔喝了一口,仰头看着乌七麻黑的天空,却是沉思起来。
“不好喝吗?”陶瞎子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道:“鲜得很嘛。”
“陶瞎子,你说要是北边与我们开战了,我们能打赢吗?”敬翔突然问道。
陶瞎子一愣,却是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干笑道:“敬相,这些国家大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懂呢?”
敬翔苦笑了一声,对方不是不懂,而是不愿说而已。
睡袋,料包,罐头,这些东西,看起来与战争的关联性不大,但内在里,体现的却是北方人强大的财力,以及战争的潜力,以及战斗的能力。一场国战,士兵的悍勇,只是其中的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则是国力的较量。这几年来,李泽看似偃旗息鼓,实则上却是在积蓄实力,而大梁这两年来,不停地在南方扩充,抢掠,还不是想要在短时间内让国库能充盈起来,好有能力打一场大仗。
问题是,这样抢来的,终是会用完的,而李泽这样的生生不息的循环,才是正道,两边一旦开战,如果大梁能在短时间内获胜则罢,否则一旦相持,失败的,必然是大梁。
李泽的军队,已经跃过了最简单的粮草充足了,而大梁,却还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更痛苦的是,现在大梁却又爆发了内乱。
他端起碗来,大口地喝着汤。
不,绝不能让大梁内部打起来,如果朱友裕与朱友贞当真大规模地起了冲突,笑的只会是李泽,不管他们兄弟二人谁最终获得了胜利,只会为李泽作嫁衣裳。
只有团结起来,一致刀枪对外,大梁才有机会。
皇帝陛下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了,但想来,即便在九泉之下,他也会同意自己的做法的,毕竟这是为他们老朱家着想,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说服朱友贞暂时向朱友裕屈膝,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自家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