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阳我便与代帅分手了,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朱友裕重重一拳擂在案上,上好的案几,霎那间便四分五裂。一拳捶散了桌子,朱友裕大步便向外走去。
“大殿下要去哪里?”盛仲怀一把拉住了他。
“我要进宫,朱友贞他胆大包天,残杀友军,这样的行为,不是等同于谋逆吗?”朱友裕吼道。“我要请陛下下旨,允我率禁军前去讨伐他!”
“殿下不可!”盛仲怀猛拽朱友裕,“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这件事即便要禀报陛下,大殿下也该先做一些准备啊!”
朱友裕一呆,转过身来,看着盛仲怀:“我要面见父皇参这朱友贞,还需要准备什么,我带上代勉不就够了吗?”
“殿下,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冷静,想清楚前因后果,万万不能贸然行事,否则,大事不妙啊!”盛仲怀一脸的焦灼之色。
朱友裕精擅武事,对于其它的事情,一向都是仰仗盛仲怀,看到盛仲怀的模样,不由一怔:“仲怀这是什么意思?”
盛仲怀道:“我问了代勉,他是日夜不停地赶回来的,而且是在当阳之时便与代帅分手了,如此手来,我们至少多了三到五天的时间,消息,短时间内是传不回长安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殿下,您想一想,这一仗,代帅败得有多么蹊跷,田国凤插入战场袭击代帅的时机掌握得有多么巧妙,恰恰是代帅与荆南军打得难解难分,恰恰是贺章蔡全两人突破了城池,陷进了城内巷战之后发生的。您打是打老了仗的,时间把握得如此之好,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们早就有了勾结。”朱友裕恍然大悟:“这一仗,根本就是设计好了的,贺章和蔡全攻进城去也是他们故意的,就是要将这两支军队陷在城内不能及时撤出来,然后各个击破。”
盛仲怀点头道:“正是如此。殿下,只怕三殿下早就已经收复了那荆南白敏中,专门设下了这个圈套,等着代帅往里面钻。”
“那又如何?父皇难道会坐视这样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而置之不理吗?”朱友裕怒道。
“殿下,您再仔细想一想,为什么陛下把您调回来掌管禁军之后,却又把代帅调走?”盛仲怀道。
朱友裕顿时语塞。
“陛下这是要分而治之,怕代帅与您同在长安势力坐大,反观对付三殿下也是如此,让敬翔在京,三殿下在外。”盛仲怀用力地道:“陛下如此坐,已经是将您和三殿下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之上,是坐看二位殿下互相竞争,想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些。”
“那现在?”朱友裕慢慢地回过味儿来了。
“殿下,现在三殿下已经大获全胜了。”盛仲怀眼瞳收缩:“我们失策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三殿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做出了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您想想,一旦陛下得知代帅五万大军全军覆灭,山南东道大部,荆南全部都落入到了三殿下手中,再加上鄂岳,淮南,武定,宣武,天平这些都是三殿下的地盘的支持者,他会怎么做?”
朱友裕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殿下,如果我是陛下,这个时候,便只能将错就错,不但不会追究三殿下的悖妄之举,反而会刻意地笼络三殿下,毕竟此刻三殿下的实力,已经远超殿下您了。说不得还会将您一举拿下以安三殿下之心,而敬翔也绝不会闲着,必然会趁此机会建议陛下立三殿下为储位,一旦如此,殿下您,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朱友裕冷汗涔涔而下:“仲怀,那你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盛仲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陛下自然是要见的,但却要做好安排,此刻长安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布置,只要控制了长安,控制了皇帝陛下,那么,接下来便是大殿下您说了算了。”
朱友裕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是让我发动政变?”
“大殿下可以去见陛下,如果陛下一怒而追究三殿下的谋逆之举,那我们自然是顺水推舟,什么也不用做,可一旦陛下如我上面所说的那样,殿下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要么奋起一搏,要么束手待缚!”盛仲怀冷冷地道:“像我这样的人,还可以逍遥而去别寻东家,可殿下您,真准备以后在高墙大院之内,孤独终老吗?”
“当然不可能,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的好!”朱友裕愤然道。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盛仲怀道:“殿下,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