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朱友贞顿时便皱起了眉头,但凡出现这样的情景,十之八九,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之上掠过,朱友贞的脸色更加难看。
嗖的一声,身旁的将领引弓搭箭,将这支运气很不好的乌鸦射得一头栽了下来。
乌鸦是死了,但并不会因为此,坏消息就会变成好消息。
来人滚鞍下马,单膝跪倒在朱友贞马前:“殿下,武宁传来消息,曹彬将军进军扬州,在涟水与扬州任晓年部大战,而后,而后退守淮安!”
朱友贞长吐一口气,果然又是坏到了极点的消息:“曹彬将军损失如何?”
来人看了一眼朱友贞的左右,低声道:“三殿下,曹将军率一万兵马出击,最后,最后退守淮安的只有三千余人。”
朱友贞身体哆嗦了一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拨马便走。
回到鄂州城中的朱友贞,死死地盯着墙上的地图,好半晌一言不发。一众文武官员们都是屏气静声,生怕此时自己有一点不合适的举动,引发处在爆发边缘的朱友贞的怒火。
谁都知道,曹彬这一败,让他们的大后方,陷入到了极大的危机当中。
没有谁会想到曹彬竟然输得如此之惨!
早先淮南军的水师在扬州水师那里吃了大亏,大家还在嘲笑着淮南完全就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但现在,谁都没有这个想法了。
曹彬的军队,可是以宣武军为骨架构建起来的,战斗力比起现在驻扎在鄂岳的诸部,只会强不会弱,曹彬更是百战老将,连他都输得这样惨,他们上去,只怕结果不会更好。
扬州军队的战斗力,思之让人心惊。
“龚云达就没有什么解释吗?”好半晌,朱友贞才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殿下,龚云达哪里倒是给殿下写了一份公文过来,对于曹将军之败,片言只语带过,只是说了他又筹集了五万石粮食正向鄂岳而来。”司曹参军刘宣战战兢兢地道。
呼的一声,朱友贞长吐了一口气,龚云达这是在堵自己的嘴呢。
可是自己能说什么?去斥责他坐视曹彬之败而没有援手吗?实际上这大半年来,龚云达便对于自己让他继续进攻扬州的命令阳奉阴违,这一次曹彬自武宁方向往扬州发起进攻,也并没有要求龚云达进行配合,自己即便是想指责对方,对方也有足够的理由来将自己洗干净。
而且,自己将对方逼得急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就这样吧,大家这些天剿匪,也都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准备秋收吧!”朱友贞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先将能收到的粮食收到库里再说。扬州,不过是疥癣之疾,一时的失败,也不会影响到大局,等到秋粮入库,我们立即大举向岳阳增兵,不管如何,先将岳阳拿下再说吧!”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告辞而去,这一个多月来,大家也实在是累坏了,军队急需要休整。
岳阳的战事,并没有太大的起色,刘信达屯兵岳阳城下不得寸进,田国凤所部受到郑文昌的牵制,也是疲于应付,如果没有援军,他们很难在岳阳战场之上得到寸尽。
两军交战,总是此消彼长,当梁军一次次的劳而无功的时候,对方的声势自然就会越来越大。岳阳钱彪跟梁军打了这么久,兵力不但没有损耗,反而有愈来愈壮大之势,那些被梁军追得无处可逃的匪徒们,自然而然地便都向着那边儿集中,然后在岳阳周边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盘踞势力,当他们在哪些地方落地生根的时候,想再剿灭他们就困难了,因为钱彪将这些人当成了他的第一道防线,千方百计地给这些人输送粮草,兵器。以岳阳为中心,在洞庭湖周边,已经是形成了一个如是蛛网一般的防御网络,不管触及到哪里,整张蛛网总是能及时的做出反应。
刘信达这种老将都为此头疼不已,更不用说只有一腔子蛮力的田国凤了,他再勇悍,可面对着神出鬼没的这些反抗军,也是无法可施,人家从来不会与他正面作战。但只要他稍稍打个盹儿,立即便会有人像毒蛇一般的从隐蔽处窜出来,狠狠地咬他一口。
虽不致命,却也让人吃痛不已。
万万乱不得。扬州败了便败了,重要的还是岳阳。朱友贞决定秋粮入库之后,自己立即全军压上攻击岳阳。只要扑灭了岳阳,鄂州之乱自然会平定下来。没有了蛇头,那些各地的反抗军,心气儿自然也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