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咱们两家已经干上了,咱们两条小船儿,回去能干什么?一个浪头都打翻了,不妨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较量一番,赢者活,输了死!”郑文昌的使者嘿嘿笑着拔出了腰间的横刀,戟指着对方,喝道。
潘山目瞪口呆。这个郑文昌的使者也太虎了,居然要在自己的船上与庞文的使者来一决生死吗?
“你要快死,那就成全你!”庞文使者狞笑一声,反手拔出腰间横刀,便向对方扑了过去。几乎在同一时刻,郑文昌使者也挥刀而出。
两刀同时命中对方。
两边都是亡命徒,两边都在赌对方会闪躲。所以都是竭尽全力一刀捅了过去想要占据一个先手。
但结果就是完全不一样。
伴随着卟哧的一声响,郑文昌使者的刀,轻而易举的便刺穿了对方的胸腹,而庞文使者的这一刀,刀尖刺入三寸,便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竟是刺不下去了。
郑文昌使者大笑着抽刀,后退,对方的鲜血卟哧一声便飙了出来,卟嗵一声,对方单膝跪地,用刀子撑着船板这才勉强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郑文昌的使者。
“你个土包子,给你开开眼!”郑文昌使者得意地笑着,哧拉一声撕开了自己外面的罩袍,不禁是庞文的使者,便是潘山也瞪大了眼睛,郑文昌使者的身上,居然穿着一件黑沉沉的甲胃。可是先前看那使者从小船之上跃上大船时身轻如燕,并不像着了甲的模样啊。
再说了,大家都是水匪,这甲胄之类的玩意儿,当头头的拥有一件不稀奇,但眼前这人,明显不是郑文昌麾下任何的一个头领,一个小兵也拥有甲胄?
庞文使者那用尽全力的一刀,不过是在刺穿了罩袍,然后在那件黑甲之上留下了一个凹坑而已,而他自己却是被这一刀捅穿了肚子,怎么也活不了啦。
潘山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战场,两边已经搅合到了一起。如果郑文昌的麾下都是眼前这个家伙的装备的话,只怕庞文今天要完蛋了。
与正规的水师大力发展远程打击不同的是,洞庭湖的水匪们,仍然是用着最原始的水战方法,那就是冲撞,然后接舷肉搏。最有威胁的一些手段,也不过是火箭火船之类的。像一些大船安装了一些重槌,拍杆这类的。对于稍大一些的战船来说,这些手段,远远不足以将船击沉。
所以这里的水战,依然是肉搏为主。
两边的船只数量差不多,两边的战士数量也差不多。
问题就在双方战士的质量问题了。
一边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水匪,作战之时,有着系统的指挥、配合,近战肉搏,远程狙杀,有条不紊。另一边却是仗着一腔血勇,两边船只一靠拢,嗷嗷叫着便扑了上去。
一边作为肉搏主力的战士,个个身上都穿着从武邑专门运过来的为水兵量身打造的甲胃,另一边大多却是光着膀子,或者穿着一件夹衣而已,最好的,也不过是弄一件皮甲穿在身上。
一边有着系统的远程击杀,每条大船之上至少有二十到三十名弩手,他们分布在船的各处,手持弩箭,不停地瞄准射杀,另一边,别说是弩了,便是弓箭也难寻到几副。
要是李浩看到了这一场水战,一定会鄙薄这是原始人的打法,但从实际上而言,这种战斗,其实更血腥。
郑文昌与庞文两人的战船,毫无意外的对撞在了一起。开战之前,这两艘战船便行驶在所有队伍的最前面,然后又都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意思,冲着彼此便去了。
两艘战船的水手、舵手们的技术,倒的确是了不起,在如此高速的对冲之中,居然在最后时刻,还能恰好保持着勉强擦肩而过。
两船的船帮彼此冲撞着,挤压着,两条船前一刻轰然靠在一起,然后又远远地让开,在船上人仰马翻的时候,仍然有一根根的锚索抛了出来,将两条船紧紧地勾连在了一起。
“杀!”庞文身着重甲,站在甲板之上,大声吼道。
伴随着他的吼声,他的船只之上,一群群的水手,挥舞着刀枪,涌了过来。
郑文昌船上率先出手的,却是一排排的弩手。
至少五十位弩手集中在这一侧。
哧哧的弩啸之声连绵不绝,如此近的距离,便是身上着甲也有可能破开,更不用说这些光着膀子的水手了。
射光了手里的弩箭,这些人毫不怜惜地扔掉了手中的弩弓,拔出了腰间的横刀,呼啸着杀了过来。在他们身后,更多的水兵亦紧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