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向真都在咀嚼着高象升所说的那些话。
高象升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讲,高象升都应当算是保皇一党,与薛平韩琦等人应当站在一条战线之上,而从现在高象升能够去岭南与自己的父亲商讨皇帝娶后一事,便可以看得出来,高象升在保皇一派之中的地位并不低,而且深得薛平韩琦等人的信任。
但这一路之上,高象升给他的感觉,隐隐约约之中又透露出了另外的一层意思。
就像德州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聚集起数万兵的这种事情。向真觉得便是高象升故意说给他听的。
的确,这一件事让向真很是震憾。
现在的李泽有多少兵马?大唐十二卫,在以前,并没有多少常备兵,只有在作战之时,才会召集府兵。但到了李泽手中,府兵制度被废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常备兵。除了监门卫之外,其它十一卫,可都是齐装满员的,这便是数十万人马。
如果再算是像德州这样的可以随时转变成士兵的人,那李泽的战争潜力究竟有多大?
要知道,这样的工坊,可不仅仅是德州有,只不过在德州,这样的工坊更多更集中罢了。换而言之,在李泽的治下,所有这样的大型的工坊,都可以算得上潜在的军队。
其实这样的事情,向真也能迅速的理解。在岭南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比方说,岭南水师便经常征召那些大商号的船队的水手们直接进入军队,这些人在民船之上是水手,但到了水师,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变成一个合格的水兵。
在民间拥有大量的预备役士兵,却又不用付出任何的军饷,这与过去的府兵制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些人更集中,更容易训练保持战斗力,也更容易组织起来而已。而且,以这些人的富庶程度,必然也会拥有更好的武备。
想想岭南的实力。
现在岭南节度使算得上是财大气粗,面对着当前的局势,也是连年扩军备战,但常备兵也不过五万人。而其中装备齐全的军队不过三万人而已,剩下的,分散在治下各地充当治安军,有地方供养,待遇完全谈不上好。
如果要打大仗,全员征召府兵,最多能到十万人而已,这已经是节帅府的幕僚们反复测算过,岭南现在能承受的极限。而且养这样一支规模的兵马,不能超过两年,否则,财力便无法支撑。
这样看来,在实力之上,向氏的确是无法与李泽相比的。
当然,也只是现在。
如果这一次谈判顺利的话,向氏便有了正大光明的名义向外扩充,有了这个名义,周边的几家,便也更好收伏了。
想来,与熟悉的向氏打交道,比一个完全陌生的李泽,会更让他们放心一些的。福建观察使、湖南观察使、江西观察使与父亲一向过往甚密,如果到时候与这三家联合起来,那实力又何逊于李泽呢?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振奋了起来。
从德州上了船,沿着运河一路直抵武邑。德州的运河,原来是不到武邑的,但李泽花费了数年的时间,硬生生地连通了两地,使得德州的运河船只,能够直抵武邑,在月亮湾码头下船之后,再换乘马车,向着武邑城一路进发。
“这便是武邑了吗?”坐在马车之上,沿着平坦的道路一路前行,看着宽阔的街道,两边整齐划一的房屋,处处都透露出一股子富庶气息的地方,向真问道。
“远着呢!”高象升笑道:“这里连外城都算不上,距离武邑城还有七八十里地呢,这里如此繁华,实则上便是因为这个码头。”
“这里的房屋为何如此整齐划一?”向真有些好奇地指着远处一排排样式一模一样的小院落。“难不成你们这里,连房子建什么样子都有规定吗?”
高象升瞅了一眼,“哦,那是廉租房,我离开武邑不到两年,居然已经建了这么多了吗?”
“什么叫廉租房?”向真当起了好奇宝宝。
“顾名思议,就是租金相当便宜的房子。”高象升解释道:“武邑地价贵,房价更贵,即便是租房,也是相当昂贵的。都虞候,不管在哪里,都是有穷人的,都有许多人买不起房,租不起房,但一个地方,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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