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皇问:“出了什么事?”
烟儿答道:“方才郡主在御花园里赏灯,结果天太黑一时没有注意脚下,就给摔了。”
黎国皇惊道:“什么?摔得可严重?请太医了吗?”
话音儿一落,便见殷珩自座上起身离去。他快步往殿外疾行,边道:“失陪一下。”
转眼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殿外。
只是他刚走出来没多远,冷不防从侧面暗处窜出来一道灵巧的身影,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拉着他跑。
她身上有他熟悉的一道幽香,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极为好闻。
几乎在她抓住他的一瞬间,他便认出了她来,于是脚下自然而然地跟着她一起跑了起来。
黎焕见总算把人哄出来了,当然是片刻不停地,避开宫人和侍卫,一直穿梭在幽暗的树林间,以便抄出宫的近路。
不远处的宫灯将树林里映照出几缕浮光暗影,脚踩在树叶落枝上,发出清脆而明快的声响。
两人的身影不断从树林缝隙间溢进来的丝丝依稀暗光下掠过,清润的衣袂拂过柔软裙角,在夜风里漾开世上最契合的弧度。
黎焕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好像前方就是林子的尽头,出了这片林子就是出宫的道路,而后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地回头看着面前的殷珩,忙着换气,一时顾不上说话。
殷珩低眸,目色深邃地看着她,低道:“不是摔了么。”话虽这么说,在他出殿后被她抓住手带着跑伊始,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黎焕笑笑道:“要是不找个借口,能成功把你诓出来?”
她动了动鼻子,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夹杂着他身上的气息,还有一缕酒香,便又道:“可是被灌了很多酒?你还在喝药,怎能由着他们灌你酒?”
殷珩一时不答,只是看着她。
她眼里满是对他的关心和在乎。那时他在她眼里就只看到了他自己。
殷珩喉结微微滑动。
黎焕丝毫未觉他在想什么,伸手抚了抚他的衣襟,有些心疼地低低喃喃道:“那些人摆明轮流挨个来的,不灌倒你誓不罢休,你随便找个理由避开也好啊。”
怎料下一刻殷珩倏尔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猛地一扯。
黎焕惊抬头,赫然撞上他的视线,竟猝不及防悸得说不出话。
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被他禁锢在了一棵树下,后背紧紧贴着树干。
殷珩身躯高出她一截,他微微弯了弯身,俯下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黎焕窒了窒,随着他肆意欺压,呼吸全乱了。
那缕酒香和着他的气息钻入肺腑,黎焕醉得脚下险些没站稳,被他手臂有力纳入怀中。
林风缱绻,树叶婆娑,沙沙声响不绝于耳,将那轻轻细吟声恰到好处地吹散了去。
侍卫提着宫灯从不远处巡逻而过。那柔和的光与影飘飘晃晃而过。
今晚的她,像个端庄的妖精,一直在撩拨着他。
从晚宴开始,她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他便想像此时一样把她拥在怀里,想听她嘴角溢出来的猫儿一样的呢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