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是贺兰玖的人,而凤无忧是红袖请来救贺兰玖的。
一定是因为要找到贺兰玖必须要红袖带路,所以凤无忧才不得不给红袖吃那样的药。
映蝶很聪明,她全都猜对了。
凤无忧微微一笑,说道:“无妨。”
千心忽然愤愤说道:“燕伯太不靠谱了!”
明明说这药只会让人虚弱,不会让人死的。
可结果呢?
红袖差点死掉。
要是她真的死了,主子心里一定一辈子都会留下这个阴影。
千心獗着嘴,道:“等我回去,非要去拔他的胡子!”
这简直就是害凤无忧嘛!
“不关燕伯的事。”凤无忧说道。
“主子,你还护着他!”千心的眼睛都瞪圆了。
凤无忧道:“我是说真的。燕伯说的是,我吃了不会致命,但没说,别人吃了也会没事。”
凤无忧几次遇险都是贺兰玖救了她,每次救她的时候,贺兰玖从来都是不惜成本。
那些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药,凤无忧也不知吃了多少。
所以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体早已大异常人。
不论是对迷药毒药的抗性,还是身体的弹性灵活,乃至于血管肌肉的坚韧,都远胜于普通人。
燕伯的药很霸道,可是,凤无忧的身体承受得住,所以燕伯才会说,凤无忧吃了,不会致命。
但红袖就不一样了,她并没有凤无忧这些机缘,而且她这些年主要都是在照顾贺兰玖的生活起居,虽然会一点武功,但并没有深耕,肌肉血管的强度更是一般。
所以,她根本承受不住燕伯这颗药丸的药性。
这才会在药效消失之后,血管大面积破损,以至于差点失血过多送了性命。
听了凤无忧的解释,千心这才明白。
不过,她还是鼓了鼓嘴,说道:“都怪燕伯没说清楚!”
他要是早说这药只能凤无忧自己用,凤无忧还会把药给红袖吗?
在千心这里,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反正凤无忧是绝不会有错的。
凤无忧笑了笑,千心向来刁钻,她也懒得管了。
就算她真的要去找燕伯的麻烦,凤无忧也不准备干涉。
以燕伯的道行,想要让他吃亏,恐怕没那么容易。
方才为了给红袖灌药,连着凤无忧的手上也染到一些褐血藤汁。
这药灌到红袖口中的时候,能让红袖疼到大哭大叫,可是直接接触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过,这红红的颜色还是挺别扭的,所以凤无忧就叫了映蝶一起,到溪边把手上的褐血藤汁洗干净。
映蝶这才想起来,她方才拧药汁的时候手上也沾了不少。
现在一整双手都是红红的,像杀了人似的。
两人一起蹲在河边洗手,又顺便把头脸和脖子都擦了擦。
方才那一通折腾可是没少出汗,擦一下清爽多了。
凤无忧看着映蝶想起一事。
“映蝶姑娘,你似乎特别不喜欢我给红袖吃的那种药丸。”
闻言,映蝶轻轻一颤。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这药,我娘也吃过。就在……生我的时候。”
那时,她的胎位不太正,她娘生她的时候耗时太长,没有了力气,她爹经不起她娘的苦苦哀求,给她娘用了类似激发潜力的药,结果,她生了出来,可她娘……
“对不起。”凤无忧说道。
她无意勾起映蝶的伤心事。
“没事,已经过去了。”映蝶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其实未尝不是种缘分。”
“哦?”凤无忧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映蝶道:“我是在我爹去看我娘的时候,偷听他对我娘的说话,这才知道我娘的死因的。我难过了好久,后来,就魔怔了一样去查这类药物的资料,并且开始寻找医治的办法。我心里老是有一个念头,觉得只要我找到了医治这类药物的办法,就可以救我娘。”
映蝶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试了很多法子,终于找出了大多数这类药物的应对方法,可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娘已经死了,不论我研究出多少种法子,她都不可能活过来。从那之后,我才渐渐放下了这门医术,跟着我爹去学别的,可惜……太晚了,错过了最佳学习时间,别的医术就总也学不好。”
原来如此,凤无忧先前就奇怪,映蝶不笨,相反十分聪明,怎么会医术只是平平。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映蝶又说道:“我还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使用这门医术呢。可是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这说明,我这医术,没有白学。”
她一边说,一边开心得笑了起来。
月光下,她的笑容淳朴好看,格外入眼。
凤无忧也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