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却不是她伤心的时候。
唐妤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努力的保持着头脑的冷静,对古远征指了指床前的屏风,“嫃儿从小底子就弱,我与她一起长大,没人比我更了解她的身体情况,我的医术你也不必质疑。”
而且想必府里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就算大家再相信她的医术高超,嫃儿伤成这般模样生死不知,府里至少也会请来一位太医坐镇,以备不时之需。
梳梨园的婢女们端着一盆盆清水送到床前,红菱手脚麻利的帮唐妤卷起了衣袖,然后用干净的棉巾浸了水,为唐嫃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污。
唐妤面沉如水的坐在床前把脉。
古远征忧心如焚,看了唐嫃一眼,避到了屏风后头。
这时,唐玉疏亟亟进了屋,朱氏搀扶着太夫人紧随其后,最后是唐婠与唐妧。
才回府的唐颂得到消息,已经赶去了事发之处,处理善后并查询真相。
一个婢女端了一盆血水走出来,宁国侯府众人瞧见了均是心中一紧,来到床前见到不省人事的唐嫃,太夫人瞬间红了眼圈,紧紧抓住朱氏的手腕,痛心失声道:“嫃丫头竟伤得这么重!”
朱氏哑着嗓子,颤声问:“妤丫头,你妹妹怎么样了?”
唐妤眸色坚毅,头也不回的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嫃儿有事的。”
“母亲,我们去外面等,这里交给妤丫头。”唐玉疏面上辨不出喜怒,屋内众人却只觉寒意逼人,就连屏风后头的古远征,都突然觉得骨头有点冷。
唐妤的医术如何,众人心里多少有点数,而且这种时候,她也断不会拿唐嫃的安危说笑,唐妤既然让大家放心,并保证不会让唐嫃有事,那自然便说明她有把握,众人怕打扰了她的救治唐嫃,心里就算再着急再担心,也都从唐嫃的卧室里退了出来。
古远征跟随宁国侯府众人到了厅里。
形容呆滞,宛如木头人一般,先给太夫人行礼,又给唐玉疏和朱氏行礼。
唐妧急得不行,等古远征一直起腰来,忙迫不及待问道:“古二哥,我三姐从恭亲王府出来,应当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好好的怎么会惊了马?”
听闻唐嫃进宫面圣的消息,古远征很是担心,生怕皇帝降罪,就算有唐相这尊大佛挡着,可毕竟在畅春园花海之中,欺负了湘华公主是事实,而且还有众多人亲眼目睹。花朝节当夜,湘华公主不知被谁被下了药,众目睽睽之下丑态毕露,丢尽了自己女儿家的脸面不说,皇室尊严也一并受到了重击,这可是了不得的大罪,万一这事也被算在唐嫃头上,只怕就算唐相再得圣眷,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她,到时候唐嫃难免会吃苦头。
古远征越想越焦虑,越焦虑就越是胡思乱想,一想到唐嫃会吃苦头,心里头的兵荒马乱,便无法平息。
在唐嫃去了恭亲王府之后,古远征曾经来过宁国侯府,得知唐嫃去了恭亲王府,古远征心里的担忧更甚,于是又往恭亲王府去了。
虽然他不一定能进得了恭亲王府,但是能接了唐嫃送她回家也好啊,况且这一路上还能说好多话呢。
谁知道……
幸好他得知唐嫃去了恭亲王府后立即赶过去了。
幸好。
古远征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碰见的时候,马车就已经不受控制了,幸好遇上了淄川郡王援手,抛了套索拉住了马,我才能追上嫃妹妹的马车,可是嫃妹妹还是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