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使如此说辞,是想挑起两国纷争么?”
两国交战倒底斩不斩来使?别的不清楚,但刘禹能肯定自己的记忆,宋人一方是会杀的,死在独松岭的廉希贤使团只是一个特例。二圣出降之后,光是李庭芝杀掉的就不下三拨人,更别提死在常州、潭州、静江、重庆的那些可怜炮灰们了。
那么元人呢?他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只能去赌一把,赌忽必烈为了收天下之心,不会做出贸然杀使的行为。对于一个俘获的文天祥他都有着足够的耐心,自己好歹也是个四品正使,就算没有丞相和状元的光环,至少战绩摆在那里,招揽一番总是要的吧。
“下官不知学士所言的纷争是什么?和约未定,两国本就处于战事当中,最先挑起的,正是贵国,而始作甬者。”刘禹朝着四下打量了一番,悠然说道:“那位带着大军先行返回的伯颜丞相,不知在不在场?”
身处虎狼之地,一味地示弱是没有用的,草原上奉行的也是从林法则,强者为尊,谁敢说他就不是个强者,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战胜者,有意识地点出这一点,果然让大明殿内安静了下来。
这个话题当然有些尴尬,对方显然也不想争论下去,刘禹一点即止,不想太过刺激他们的神经,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到进殿之后只说过一句话的上方那人,是凭着身上的神器逃脱,还是安然回到驿馆再带着杨磊等人想办法出城,就要着落到那个人的身上。
“一派胡言,照和约所拟,既然约为伯侄之国,你不尊礼数在先,咆哮朝堂于后,小小使者竟敢大言不惭。吾不知为何南朝会遣你这么个......前来,年青人,须知一言可丧邦,你的妄言,自己的性命是小,江南兆亿黎民陷于水火,这难道便是你们官家所期望看到的?”
大汗座前,姚枢还是留了几分口德,没有直斥其是黄口小儿,操!刘禹一听就冒火了,这TM是自己想要来的么,他眼神一转,在右手边的朝臣中发现了廉希贤的身影,后者面无表情一付与已无关的模样,更是让他暗生鄙视。
“强盗就是强盗,再怎么样的生花妙笔也改不了尔等的本质!”既然这人主动找上自己,刘禹也顾不得他老得随时可能中风的模样,他最喜欢的就是不讲道理,真要辩论起来,那些饱读诗书的汉臣一个回合就能秒了自己。
“你......”姚枢不料他会如此强硬,差点儿就步了前面那个老臣的后尘,刘禹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不知道是哪个在大言不惭,还敢口出威胁之语,贵国之臣若都是如此素质,吾朝还有何忧?”刘禹看都没看这个老人,此刻显然不是尊老爱幼的时候,益将剩勇追穷寇,伟人的话就是真理啊。
“妄言天下,妄言黎民,尔等也配?江南百姓在我朝治下,丰衣足食,三百多年以来有多少人揭竿而起,又有多少人活不下去逃往北地?窥人土地、抢人衣食、夺人子女、杀人父母,翻遍史书,自古可有如你等一般无耻者?还敢言刀兵,当我朝怕么。”
这一刻,刘禹仿佛真的被某个忠臣附体了,说出来的话让他自己也感到吃惊,是不是太过激烈了,上方还没有传出任何声响,汉臣那边一下子炸开了锅,无数的指责叽叽喳喳地,搞得朝堂上像是个菜市场一般。
“你这厮好大的胆子。”
“无礼之至。”
“拿他治罪。”
......
“你这蛮子,可知和议不成,会是什么后果么?我朝可不像那个什么曹孟德,十几万人号称八十万,便是实数也远不只此,到时候你要如何向你的官家交待?”
“百万又如何?”刘禹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宽大的衣袖一甩,负着手傲然独立,已经忘了自己身处敌人环伺之中。
“赤壁犹在、淝水常流、采石依旧、建康不倒。”刘禹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着,效果比音响放出来的还要好。
“没有了长城,我朝百万将士就是长城,没有了大江,我朝兆亿黎民便是大江。”
“这份和约是你们的廉尚书所签的,你们可以不认,我朝原也未做指望,不过身为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失信于天下,下官不合为朝臣中最无能者,便摊到了这个差事。方才这位所言,是否能代表尔朝上下一致之定,如果不是,便请免开尊口。”
说完他转向前方,朝着上方一拱手,继续说道。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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