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心中烦闷,如何睡得踏实,哪能如尚书一般高枕无忧呢。”刘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难道一早就是来瞎客气的。
“日后不必了,吾主有命,五日后朝会,请侍制入谒。”
看着对方一脸的欣然,刘禹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谁不明白所谓的和议已经黄了,翻脸只是个时间问题,难道就在五天之后?
“如此么,多谢尚书专程相告,刘某可否多问一句,汝主突然相召,所为何事?”
“侍制莫非忘了?你等的国书递上去多日了,一直不曾得空,方才拖到了今日。”廉希贤一脸的愕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过了一会儿又补一句“或许还有和议之事,侍制最好有个准备,以备吾主咨询。”
原来如此,忽必烈是看到境内两处起了火,才突然想起了宋使这回事,他倒底有什么打算,刘禹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好消息是,拖延的目地可以算是达成了,坏消息则是,要直面这个时空的位面之子了,不知道凶吉如何。
对于他的话,刘禹不过点点头就越过了前者朝楼上去,起得太早了,与其在这儿说些废话还不如回房睡个回笼觉。都到这份上了,他连表面上的客气都不再想维持,如果不是事情还没有出结果,都想连夜逃走算了。
当然不过是想想,既然披了这身皮,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如何体面地撤回去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使团中还有十多口子人,那些提前回去的多半也还在路上,万一他要是偷跑,之前做的就白费了。
廉希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再说一些不现实的话,直觉上已经认为此人不可能为已所用,但是心里仍报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大汗的个人魅力,五天后是什么结果殊难预料,怎么也好过这么不明不白地挨着吧。
“尚书。”刘禹走了一半,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着他一拱手道:“你我共事有些日子了,虽然立场不同做不成朋友,总算相识一场,他日若然刘某有什么不测,还望尚书不要为难这些人,如此便足感盛情了。”
廉希贤明白刘禹指的是周围的那些普通军士,他同后者一样有着自己的骄傲,肯定不会去做那种事,可是如果是大汗下的令,那他又能做些什么?因此廉希贤无法向他保证什么,只是回了一礼。
“廉某自当尽力,侍制保重。”
交浅言深,话也只能到这份上,刘禹不再多说,带着雉奴等人上楼而去,这份视生死如无物的恬淡倒是让廉希贤颇有感触,虽然江南一行也经历过一些磨难,不过自己也知道其实都是有惊无险,哪会像人家一样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不相干的人。
“下官送送尚书。”
刘禹的身影没入了房中,吕师孟却突然出现在身边,面带殷勤地假装为他引路,廉希贤毫地所觉地站在那里,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直到吕师孟觉得有些窘迫了,才收回了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一转。
“不必了,吕大夫好生准备吧,他日你也会一同上殿。”
说罢就带着随从出门而去,留下吕师孟不知所措地四下看看,感觉似乎就连普通的军士们都在嘲笑他,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一跺脚跟了出去。
“雉姐儿。”
从窗户后面看到这些人都走了,刘禹转过身,一袭红袄的雉奴俏生生地站在他后面,就像一朵绽放的蔷薇花,充满了活力,这妮子的成长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再这么下去他都不敢直视了。
“你要我走?”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准确得可怕,哪怕是雉奴这种粗线条。
“此事一过,我也会走,晚不了几天,你带着庄子上的那些女子先行一步,陆路太远了,就从直沽上船,直趋楚州吧。”刘禹点头答道。
经过一番调养和训练,那些小女孩的身体已经强壮了许多,在海上颠簸几天应该问题不大,否则要横穿整个元人统治区,万一出点什么事很难应付,想来想去还是搭姜宁的海船比较便捷。
“好。”
原以为她会争上一番,少不得要多费些口舌,没曾想雉奴一听就应下了,那双大眼睛里没有一丝的不快和犹豫,倒让刘禹有些不踏实,事出反常必有妖么?
“你也要一同去,她们太小,单独上路我不放心。”
“好。”
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刘禹瞅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不对,雉奴是个单纯的性子,喜怒都在脸上,她一脸平静的模样,实在让他生不出疑心,左右不过几天的事,想必早有心理准备吧,刘禹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