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街区、商埠、水陆码头等处都不曾放过,可是几无所获。倒是牢狱中人满为患,衙中胥吏趁机勒索敲诈者有之,威逼利诱者有之,儿臣下令处置了几个,方才有所收敛,如今既然停止了,儿臣以为不若都放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没有用?还弄得人心惶惶、劳民伤财,得不偿失。”真金的表情出了他,忽必烈直接将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儿臣不敢,不过阿瓦......”真金还打算分辨什么,忽必烈摆摆手制止了他。
“胥吏作祟,你出面处置,那些人是否对你感恩戴德?如果是,这场大搜的目地也就达到了,你记得,始终要让那些人明白,这座城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忽必烈耐心地教导他,然后拿起几上的军报递了过去,“你先看一下这个。”
真金接过一看,表面上看是一场发生在蓟州境内的战斗,规模很小,已方可说大获全胜。翻过来看看战俘的供词,他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撒蛮突然停止了城中的大索,原来目标早就已经出了大都城,再回想方才父汗的话,真金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结果你知道了,那说说,朕该怎么做。”忽必烈正好难以决断,他想听听这个儿子的想法会是什么。
“严旨斥责,削减封地。”真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这已经是近乎谋逆的大罪了,按照律法,更严重一点都没有问题。
“若你是他,会老老实实尊旨而行吗?”忽必烈反问道。
“那依阿瓦的意思呢?”
真金没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忽必烈也不想同他纵论天下大势,真的要处置,不外乎也就那几样,而如果要不留后患,就要多动点脑筋了,那边的人口和战力都不如西北,可是地形却更为复杂,看着真金诚挚的眼睛,他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甘麻刺也该定亲了吧,你觉得他的幼女如何?”
听到父汗的话,真金一脸的懵然,刚刚还在讨论怎么惩罚,一下子跳到了联姻上面,这种画风的转变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更不知道父汗的用意何在,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听懂了,暂时放过么?
“那上面只有海都的人说的话,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牵涉其中,断然处置不是不可以,风险太大,后果不可预料。有时候考虑事务,除了理法,还有实情,你要管理的不是几个部落,而是天下万民。”
就这样算了?真金听得不甚明白,原以为治国之道不外乎公正、宽仁,再加上汉人所授的平衡之术,而今天父汗所说的这些实在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只是显然父汗没有想要同他解释,也只能是住口不问。
“撒蛮在府中养伤,你代表朕去看看他,告诉他,若是还爬得起来,就赶紧来署中理事,不行的话就换人吧。”忽必烈笑骂着嘱咐道,他一直认为撒蛮躺着不肯起来,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充分的理由,而眼下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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