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这等只会哭泣的女子。”雉奴的声音有如流水击石,清澈而又冷咧,听到她的本音,地上的女孩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抬起头呆呆地望向了她。
“看着。”
雉奴的话音还未落下,身子就已经动了,她的人影在空中转了半圈,蓦地刀光一闪,院中的一棵小树已经拦腰而断。地上的女孩惊得目瞪口呆,她已经听到了提醒,却还是没有看清其中的变化,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还刀入鞘的雉奴负手而立,仿佛方才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丁应文看着那个俏生生的身影,心中闪过的却是一抹红色的飞旋,同样是那么地惊艳,让人无法直视。
“求你,教我。”女孩在地上跪倒,毫不迟疑地说道,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人前来并不是为了羞辱自己,她心里突然升出一股希望,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同这位姐姐一样,拥有不逊于男子的技艺。
“起来吧,从今往后,不要再求他人,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雉奴的脸上现出一个笑容,一把将她拉起来,这个女孩太瘦弱了,年纪又小,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力量大增,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一边想着雉奴一边转过身,目光扫过周围的其他女孩
“还有谁,想为爹娘报仇的?”
大都城里的某间酒楼里,刘禹还在为李十一的话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李十一这一趟出去,收获之大,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料。
兀鲁思汗是谁他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元朝从建立之初就内乱不断,海都纠缠了他一生,代表的是西北诸藩各部宗王的力量。这个兀鲁思汗则让他更为头疼,甚至于七十多岁高龄还要御驾亲征,倒不是说此人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他的封地就在辽东,离着统治核心之地太近了。
这个人就是乃颜,他并不是成吉思汗的嫡脉,却同样是黄金家族的一员,问题在于,历史上他发动叛乱还要到十年之后,怎么现在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海都派了一个人万里之遥跑到大都来,肯定不会是打听消息那么简单,难道是......
“某要见一见那人,你去安排。”刘禹顿时坐不住了,他感觉到历史有可能出现了什么偏差,这种偏差没准就会派得上用场。
“属下这就去办。”李十一当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否则他也不会提前跑回来。
由于后面有尾巴,刘禹不方便出城,相对而言,将人偷运进来更加保险一些,哪怕由此产生一些意料之外的风险,此时也顾不得了。刘禹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那几个盯梢的几乎毫不掩饰他们的存在,是谁会这么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他心中浮现出一张面孔。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是对的,那些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根本不是出自忽必烈的授意,人家一天忙得顾不过来,哪还记得他这么个小角色。实际上,这些人全都是来自礼部各司充任杂役的小吏,自然谈不上有多专业,而他们奉命这么做,不过是廉希贤的好奇罢了。
“关汉卿?”
“禀尚书,此人在宫中有些名声,不过并非医术超绝。”一个属下拿出几页纸,上面当然不是什么人物履历,而是一套散曲,廉希贤读了几句就哑然失笑,这不就是个伶人吗。
得到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他上门去找过刘禹数次,名义上是因为宋人使团里有几个水土不服,产生了身体不舒服的症状,这些都有医案可查,他的手下都认为没什么可疑的,循例报上来而已,廉希贤开始也是这么认为,可正当他打算放下那份报告时,没来由得心中一动。
他一直怀疑刘禹同大都城内某个高官有旧,在监视了大半个月之后,这种怀疑渐渐地就有些淡了,剩下的变成了好奇,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当时在临安城,总有一种被人窥探的心理一样,他想知道换成刘禹会不会有同样的想法。
宫里人、医生、伶人,廉希贤突然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能接触机密的不一定就是高官,类似的侍者一样能做到。他们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要能时时出现在某些场合,听上那么一言半耳,慢慢地就会得到很多高官也无法知道的消息,纸上这个人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
“这个人,身份、来历、与宫里哪些人交好,所有的一切本官都要知晓,不过事情要悄悄地做,万万不可让人察觉到。”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廉希贤的思想渐渐被打开,一些曾经被他忽略的事情都浮了上来,他的嘴角现出了一个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