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得罪军爷,后者恰恰就是不讲理的。
“这位将爷,的是这楼的管事,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姐儿们虽然都还未起,若有看得上的,的拼得得罪人也定为将爷叫来,一应吃喝都在的身上,各位看如何?”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忙不迭地跑上来,头上的髻子是匆匆扎就的,衣服连带子都没系,一上来就连连作揖,口里只喊“得罪”,他当然不清楚状况了,可自家是什么生意,上门的除了这个还能干啥。
“你是管事?进来话。”房中传出的声音分明是个女子,管事的吃了一惊,却什么也不敢,偷偷打晾了一眼,顿时也像地上的老鸨子一样愣在了那里,那张脸太过相似了,配上表情简直一模一样,他顿时觉得事情难以善了了。
管事的丝毫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这个女子即便不是汉军百户,能这么大摇大摆地前来,家中势力可想而知。所带那几个军士的做派,一望而知是做惯了这等事的,有些东西装不出来,更瞒不过他这种老江湖的眼,现在问题来了,他们打算干什么。
“这位将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的。”人家爱玩换装,那他也不可能蠢得去揭穿,不过心里隐隐有个感觉,只怕同之前走出的那位红倌人有关系。
“那个女人不清楚,你既然是管事,那便不要废话了,片子上这位,是你们楼里的吧。”雉奴拿着一张薄纸片与他看,上面的女子栩栩如生,他当然认识,可是......管事的头,等着她的下文。
“叫她来,陪爷吃酒。”
紧接着一句话就将他难倒了,有些吃不准人家是不是故意找茬,那件事影响很大,这附近谁不知道前因后果,人早就被赎出去了,这空口白牙地,让他上哪找去?
“将爷要吃酒,楼里的人随你挑,只是这位姐儿委实不在,的不敢撒谎。”管事的不敢刺激她,心翼翼地选择着字眼。
“不在是什么意思?”雉奴却不依不饶。
“不在就是......去了,求将爷放过的吧。”管事的这时如果还看不出人家是来挑事的,那他就白在这楼中呆了十多年。
雉奴看都没看一眼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她的眼神中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然,这里的一切都她生厌,完全不敢想像姐姐曾在此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恨意就像野草一样杂生着,脑中已是刺红一片。
“去,将所有人都赶出来,看看是不是找不到,若真的交不出人,就把这楼了,官府那边报个不慎失火,叫他们派水龙车来,不着急慢慢走。”
要出事了,手下几个对视了一眼,抱拳应了一声就出了房,一个腿脚快的赶紧下楼去找东家。别的人照她的吩咐开始行事,直接取下佩刀挨着房间一个个地砸门,不一会儿就搞得楼里鸡飞狗跳,管事的见他们来真的,脸都吓白了。
可是他敢拦么,德庆楼的后面算是有些势力,地面所在的官府由大兴县管着,一个得用的师爷有半成的干股在里头。可人家一开口就直接去知会官府,只怕连大都路衙都有路子,那他还能去找谁,正急得跳脚的时候,一行人从楼外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他认得!
“丁公子,丁大爷,救的一命啊。”管事的连滚带爬扑下楼去,直瞅着后面的丁应文而去,后者的神思却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两人再次联袂而来,却没有了“一起嫖过娼”的深厚情谊,同雉奴的感觉一样,刘禹的心里也充满了厌恶,自己如果没有踏足过这里,故事可能会是另一个结局,现在什么都已经晚了。
“雉姐儿,想烧就烧了它,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叫李十一去打个招呼,咱们先出去好不好?”
走进二层的房中,刘禹一心都放在雉奴身上,这楼的背~景他早就查过,后面没有元人和色目人的事,否则那个百户也不敢在此当众行凶。既然如此就当是解恨吧,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他却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女人盯着他,脸上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刘公子,天哪,你还活着!”
老鸨子掩着嘴低声惊呼,刘禹这才转过头,不耐烦地盯了她一眼,难道人人都盼着自己死?操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