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亲信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一边回忆一边结结巴巴地答道,此刻外面还下着雨,他不明白郎君这是整的哪一出?
“码头上无事,哼,那码头外呢?”
“码......码头外?”
码头外,亲信有些懵了,那不就是大海吗?那里会发生什么事,顺着大门看了一眼,突然就醒悟过来。
“阿郎放心,那些船都好着呢,也就是这些天落雨,平日里天天都有看顾的,一保出不了事。”
思路一顺,口齿也伶俐了许多,亲信料定蒲氏是不放心才来看看的,可这样的天气,谁又能做什么?他觉得郎君这反应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某问的不是那些船,而是外海。”
“外......外海,那里有什么?”
蒲氏的思路让亲信再次脱了线,若不是泉州湾的天然地形,哪里泊得下这许多船,外面不用说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人家躲都躲不过,还能跑来闹事?
“不去看看,谁知道有什么,去找人,乘海鹘子四下里转转,若是探得消息,某有重赏。”
“阿......阿郎,这个天气,没人愿意出海啊。”
亲信被蒲氏的话惊呆了,出去就是个死,再重的赏也没用啊,他上哪找人去。
“没人?那就你亲自去,出去放话,蒲某人花钱买命,有应承的,某保他家人一世富贵,如何?有没人去。”
见自家郎君发了狠话,面色变得狰狞,亲信不敢再说什么,这码头上的情形他很清楚,不要命的混人不是没有,如果蒲氏的话真能对现,没准会有人接这活,当下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发泄了一通,蒲氏这才觉得好过了些,亲信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他的心神不宁,不探个究竟,始终不放心,夏景说得没错,门外那些船是他的命,没有了命就什么也没有了,为此,他会不惜一切。
“什么?封门。”
突如其来的消息是从城内传过来的,张青云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讯号,之前虽然禁军进了城,可城门一直畅通无阻,并没有禁止出入,如今这么搞难道是要露反迹了?
因为风暴的关系,他这里同前后方的联系都近乎中断,姜才所部一时无法接通,这个变化显然很重要,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遣个人跑上一趟。
此行他一共只带了二十余人,监视城内、码头及港湾各处已经用尽,身边除去这名手下也基本上无人可用,张青云有些犹豫了,毕竟这里才是他的职责所在。
“掌柜的,码头那边传来消息,蒲家遣人放话,要买命出海。”
“什么!”
没等他想出办法,一个新消息就接踵而至,这是再也清楚不过的讯号,蒲氏一定有所察觉了,不管消息是如何泄漏的,都不能再犹豫了,张青云当下就有了决断。
“备马,某要亲自走一趟漳州,此处就交与你了,切记不可放松。”
“啊!不行啊掌柜的,太远了,不如让小的去吧。”
手下一听就急了,从这里到漳州,还要穿过一个同安县,外面又下着雨,张青云的身体称不上有多强壮,自己怎么敢放心让他去,万一出了事,如何向东家交待。
“他们未必认得你,还是某走一趟,才能确保无误,无妨的,这点子路,跑不死。”
张青云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手,很明显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一点疏漏都不能有,他不想冒险,只有自己去才能放心。
拗不过掌柜的坚持,手下找来雨具为其披挂上,张青云在他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地爬上了马背,看得手下揪心不已,可前者却坚决拒绝了他的伴随,这里也要留人,否则就会群龙无首,乱了根本。
好在外面的雨势逐渐在减弱,手下将其送上官道,直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从这一刻开始,战事就将展开,那么多天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张青云的心里隐隐有些亢奋,手上不自觉得加着鞭,座下的马儿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低吼一声,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越跑越快,翻飞的四蹄带起无数泥浆,朝着漳州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