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什么。
“某叫郑德衍,曾为四娘子属下一小校,事败之后逃来此处,不过苟活而已。你等为何而来,某不想知道,欲行何事,某也不想听闻,看在林哥儿份上,谷中不为难你等,天色不早了,就此下山去吧。”
郑叔客气而又坚定地下达了逐客令,李十一心知此事不能勉强,唯有徐徐图之,也不多说什么,拱拱手告辞而去,仍是像进来时的那般蒙住头脸,只是把那个俘虏留了下来。
此时,刘禹一行走水路已经过了绍兴府,临近傍晚时分,船队驶入了萧山县城,同上次一样,在这里歇上一晚,明日上午就能抵达京师。
将女眷们留在船上,刘禹叫上叶应及在码头旁找了一处干净的酒肆,这还是他成亲以来第一次请大舅子喝酒。
“子青,如何?”两人分头坐下,叶应及看了看停靠在码头上的自家大船,笑着说道。
“能得此佳偶,还要多谢筠用兄。”刘禹也不矫情,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点头就应了下来。
有了这层姻亲关系,两人的交情又加深了不少,有些事就不用客气了,叶应及的军器监可以说是军队中最要害的部门,对战事有着无可估量的作用。
“筠用,你久在军器监,不知道对于海船,有何涉猎?”刘禹朝嘴里扔了一块点心,状似无意地问道。
“海船?你说的是海战吧,不外乎弓弩、火箭、炮石而已,造船某可管不着,庆元府自有船场,只是国计不足用,这几年都未曾开工而已。”
说到具体的技术问题,叶应及马上就来了兴致,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刘禹频频点头,他是一点都不懂,自然没什么发言权。
“若是,将建康城那种投石器装到海船上,你以为会不会有用处?”
听了刘禹的话,叶应及一愣,他知道前者所说的是可以及很远的铁制投石器,并不是守城用的木制多梢那种,在心里想了想,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子青,海上不比陆地,浪涌船动,几乎没有平静之时,纵然能打远处,可那准头......若是打陆上大些的事物,或许还有些用处。”
叶应及的话很容易懂,的确是自己想当然了,就是后世,没有火控系统,舰炮的准头也很低,更不要说现在了。
这时空的海战还是以近战为主,火攻、弓箭、跳帮才是主流,这方面来说,数量要比质量更重要,只要主帅不太差,宋人的海军在这时空是首屈一指的。
可造海船不但要钱,更要时间,刘禹并不打算按部就班地来搞,他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只是还需要谋划一番,刘禹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端起酒杯敬了叶应及一下。
不远处的临安城里,结束了一天的公事,正准备从政事堂回府的左相陈宜中,突然看到两个人急匆匆地走进了自己的这一边,当先的那人却是目前的枢府长官,同知枢密院事吴坚。
“彦恺,出了何事?”朝他后面看了一眼,陈宜中认得那是礼部一个郎中,月前出京去蜀中宣诏的,怎么看样子像被打劫了一般,样子非常狼狈。
“陈相,一言难尽,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吴坚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这么紧赶慢赶地跑了一趟,汗如雨下,气也喘得很紧,陈宜中赶忙将他让进屋中坐下。
进了房内,那个郎中一边擦汗一边细细地述说了一番,听得陈宜中吃惊不已,他没想到,建康之战已经结束了快两个月,元人的使者一心要求和议,可在蜀中战事竟然还没有停,不仅没停还有扩大的趋势!
“......就是这般,下官出京时属员有十余人,护卫五十余人,如今只有下官一人回来了,非是惜命,实是为了告知朝廷一声,不预为元人所蒙骗尔!”
郎中说得声泪俱下,他们一行自大江缘水路到了忠州就被迫下了船,因为前面的涪州已经有有鞑子的身影,一番努力,折损了不少人还是没有过去,直到鞑子围了城,只余他一人才不得已返回了京师。
陈宜中缓缓地将他扶起来,此人已经尽力了,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他说得不错,如果不是活着回来报信,朝廷现在还不知道这情形,蜀中会变成怎样?陈宜中根本不敢相像。
“你是说,你回来之时,涪州还未失守?”陈宜中等他平静下来,命人倒上茶水。
“正是,鞑子一围城,前路就断绝了,下官不得已,只能回返。”
“那重庆府呢?合州呢。”陈宜中紧接着问道。
“未曾到,下官不敢断言,不过曾听过路的客商说起,重庆府也被鞑子围住了,落没落城,无人知晓。”
郎中回忆了一番说道,陈宜中点点头不再多问,合州一线堡垒云集,只怕不易轻下,又有张珏这等骁将在,应该还能坚持,至于别处就不敢奢望了,怎么办?又是一个绝大的难题摆在他的面前。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