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过来。”老陈头喘着粗气跳下马,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
打开一看,叶梦鼎喟然而叹,裁撤明州司,新设琼州市舶司的制令已经颁下,又被这小子料对了。
“要追上去告知姑爷吗?”老陈头轻声问道。
“不必了,他回了京自然会知晓。”叶梦鼎摇摇头,转身就上了乘舆,远处的城门外,各级文武官吏分成两排,恭敬地等着他的仪仗入城,这一趟耆龄出任,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叶府的大船行驶在余姚水的宽阔江面上,除了两艘专供家眷乘坐的之外,四艘战船前后左右护卫着他们一行,作为海司的主帅,这点便利之处算不得什么。
这条江与不远处的海岸线平行,倒是不愁风力,船帆大张之下,大船快速而平稳地在水面上滑行着。沿岸的景色宜人,满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的稻田,农夫弯着腰在辛勤地劳作,偶尔也有骑着大水牛的牧童吹着悦耳的江南小调。
原想着能搂着妻子喝喝小酒看看风景的,谁知却被叶应及的长女,那位比他妻子还要年长的珝娘给赶了出来,好男不跟女斗嘛,刘禹只能是悻悻地腹议了一句,转身就出了舱。
“雉姐儿,江风吹久,明日会头疼得起不了床。”看到站在船头的身影,刘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铁盔,好像很久没看到她穿这一身了,不知怎的今天又换上了。
“怎的没去陪你家娘子?”雉奴回过头朝他说道,明亮的大眼睛里含着一丝轻笑。
“唉呀,一言难尽,还要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她。”刘禹同她并肩而立,一艘宋军制式快船在前面开路,甲板上人影绰绰,似乎很戒备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你是怕,有劫匪?”出过那样的事,官军的小心是可想而知的,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他还真没有担心过什么。
“小心些总没有大错,这不是你平日里总说的吗?”雉奴轻轻地“嗯”了一声,视线不时地扫向两岸。
看着她的样子,刘禹有心要问一下她和姜宁的事,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按计划,此刻姜宁应该在杨飞的船上,他们将走海路回临安,当然肯定会晚一些。
“怎么不穿女装了,那日我看你穿在身上很不错啊,要不让你嫂子多做几件?”刘禹有些没话找话。
“算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装束,那样的衣裳,也只有你家娘子才合适,还是不用费心了。”雉奴摇摇头,很干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样一来,刘禹更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了,或许先回临安问问金明?他想了想,不再说话,同她一起静静地站在船头。
“听你这么说来,那位雉姐儿倒是个奇女子,敢做敢为,叫人好生羡慕。”
从船身中部打开的窗口伸出一个脑袋,看了一眼前方,又马上缩了回去。
“小姑,你似乎与先前不一样了。”珝娘看了看身旁的新妇,她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就是眉目间多了些风情,人也变得恬静了许多,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你成了亲也会如此的。”璟娘微微一笑,想到那些男女之事让她有些羞涩,不过更多的却是甜蜜。
成亲?珝娘一下子就沉默下来,爹爹会为她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连她母亲都不知道,见过了小姑的婚姻,她突然觉得大宋那些骄傲的读书人一下子都变得无趣,也让她从之前的憧憬变成了徘惶,就像是璟娘上京那时的模样。
将似懂非懂的侄女一把搂进怀中,璟娘无意中将头偏向了窗外,夫君的身影映入眼帘,这一刻她倒是真有些羡慕,站在一旁的那个人如果是自己该有多好。
距曼哈顿约二十四公里的肯尼迪国际机场,高铭成结束了他的出国之行正准备登机回国,前来送行的除了一些老朋友,还有那位托玛斯教授。
“高,祝你一路顺风,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的大作,将会登在最有影响力的学术刊物上,非常期待你下一次的光临。”
礼貌的同他握了握手,高铭成转身告别而去,他的心里有些疑惑,这样冷门的研究怎么会让西方重视?还特地向自己约了稿,不过怎么来说,看上去都是件好事,这一趟的收获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托玛斯,我不明白?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历史学者,他对我们很重要吗。”从机场出来坐上自己的车里,托玛斯的助手兼司机问了一句。
“你当然不会明白,要知道那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国家,你真以为去偷几项资料、拍一些照片就能让他们解体?历史!只有历史。”
托玛斯突然加大了音量,手臂有力地挥动着,仿佛前面站着千军万马。
“要让他们怀疑自己的英雄,怀疑自己的历史,然后自然就会推翻头脑中的那些信念。失去了这些,那个国家再强大再富有也不会对我们有丝毫威胁,明白了吗?”
“可为什么,他们会怀疑自己的英雄呢?”助手十分不解。
“谁知道呢,他们有句话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做我们一个美分都不用付出,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心甘情愿地去做,这可比情报局的那帮蠢材强多了。”
托玛斯耸耸肩,拿出一支雪茄点上,助手不再多问,发动引擎,向着高楼林立的纽约市区开去。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