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冲在前面的男子被打成了筛子,前冲之势陡然受阻,在空中无力地扭动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更多的人出现在硝烟中,不要命地向前冲,爆豆一样的火枪声响成一片,从军阵最后头扔出来的手榴_弹落到人群里,炸得敌人鬼哭狼嚎,运气不好引爆了身上的火药,更是一炸一大片
,尽管死伤惨重,后头仍是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见此情景,军指有些急了,打开通讯器大声喊叫。
“炮火不要延伸,就照这个目标,给老子狠狠地打!”
朱初一还没听到过这么着急的催促,心知前头肯定是遇上麻烦了,于是也朝手下叫喊起来。
“目标回溯,三发急促射,连续射击不要停,弹药送上来没有,再去催,骑脚踏车去!”
猛烈的炮火带来的后果,就是弹药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前线向他催,他向后方催,可是从这里到昌平县城足有十多里远,哪怕就是脚踏车也需要好一会儿,为此,主管后营的听潮将所有的人手都派了出去,连女子也没放过。
董秀贞和同营的两个女子坐在一辆大车上,因为要接近前线,她们都换上了技术人员的那种工装,也配发了头盔,只是没有胸甲,第一次穿上这种紧致的制服,她有些新鲜感,甚至没有多少紧张感。
大车上装着一撂撂的木条箱,里面分别是手榴_弹和炮弹,一箱炮弹毛重20斤,一箱手榴_弹重22斤,所有这些都是她们三个女子从营地里扛上大车的,为了将弹药送到前线,她们还得跟车前驱十多里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前方隐隐传来枪炮声,三个女子顿时紧张起来,就连赶车的车夫也将火枪搁在手边,以便应付意外情况,同样的大车一辆接一辆行驶在这条路上,还有上万民夫扛着弹药箱跑得汗流浃背,汇成一条十多里长川流不息的运输线。
可就算这样,运力依然有些不够,消息传到后方的指挥中心,马应麟等人一合计,把主意打到被他们赶出城去的昌平百姓头上。
“给他们,只要来帮忙的,每人都有份,民心不在没关系,能收买就成,咱就当花钱买个胜利了。”
刘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们的建议,用营中堆积如山的物资为代价,雇佣百姓帮忙运弹药,那些雪白的盐、糖和大米白面,早就成了百姓口中的稀罕事物,之前修路打扫战场什么的也没少干,如今一听有这好事,哪怕前面就是战场,依然踊跃前往大营报名,他们出人出力有牲口的拉上牲口,大人小孩争先恐后,只为了多拉一点分量,到时好凭号牌换东西,完全贯彻了多劳多得的宗旨,就这样,一下子多出了数万人帮忙,大大地缓解了前线的压力,到了最后,就连医院的轻伤员也坐不住了,就算扛不动箱子,跟着押解也是好的。
云帆的第一军除了重伤未愈的,轻伤的好得差不多的差不多能凑出一个指挥也就是五百人来,一直担负着昌平县城的保卫工作,如今既然连城外的百姓都发动起来了,县城的威胁便不复存在了,他们正好借机请战,以押送的名义跟着百姓上前线,弹药毕竟算是重要物资,万一让人偷偷闷个一两箱可就亏大了,就这样,他们骑着脚踏车沿路跟在百姓的队伍后头,慢悠悠地来到前线,那种大战正酣的热血场面,让这些休养了大半个月的汉子们又闻到了久违的气息。
有了充足的炮弹,朱初一马上捋起袖子大干起来,一发发不要钱般地打出去,映红了远处的天空,也打红了他们的炮管子,结果这些送炮弹的转眼间又变成了送水的,从泺水河里打来的水一桶桶往炮管子上浇,高温将水瞬间汽化,发出“滋滋”的声响,只是不管怎么样,炮击也得中断一会儿,就这么点功夫,前方的枪声、手榴_弹愈加激烈起来。
“操,神风特攻啊,这是谁跟谁学的啊?”
几付担架抬着伤员从刘禹的眼前过去,一听战斗经过,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郑德衍呵呵笑了。
“什么风也救不了鞑子,看这架式就是最后一波了,只要顶过去再想找个不怕死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啊,可问题是天快黑了,咱们的战士也到临界线了,如果不能短时间将他们的气焰打下去,天一黑准出夭蛾子。”
郑老爷了不说话了,他倒想提议用忠武军把射声军换下来,可面对这么疯狂不要命的对手,他们纵然顶得住,伤亡也必然小不了,这会子刘禹有些怀念直8K了,那才是打破僵局的利器,可惜这会子也指望不上,话说谁能想得到鞑子居然这么疯狂啊,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看到坐在付驾驶位子上吴老四,心里不由得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