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放大,从高空俯瞰下的海面慢慢接近,就像是从空中往下落一样,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相反飞行器的高度还在不断地增加,这是摄像头开始变焦的结果,之前的那种飞行器在这个高度已经无法看到下面的细节,蒙魌将高度一直拉到三千步,拍摄到的画面依然清晰无比,她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个笑容,尽管被黑布遮住,眼中的明艳是遮挡不住的,那种极为少见的灿烂让一旁的张通看得目不转睛,蒙魌毫无所觉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一步步地按照新的操作规程进行调试,从升限到飞行距离,很快飞行器就到了信号控制的边缘,画面上出现了明显的红色警告,她没有理睬,而是让飞行器继续向前飞,直到控制器不再起作用,画面闪了几下变成了一片灰色的白屏,她抬起头仰望天空,结果便对上了一束火辣辣的目光。
“你......你看哪儿呢?”
张通摸摸帽子,低声说道:“你方才笑了。”
蒙魌面上一红,左右看了看:“莫乱讲,多少人看着呢。”
“放心,俺不说。”
张通“嘿嘿”一笑,沉重的五六班被他像玩具般地拿着,一只手柱在甲板上。
蒙魌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敢接话,只得暗自踩了一下他的脚背,眼中似怨似嗔,张通正呆呆地看着她,突然脚下一痛,跳着脚大叫出声,唬了蒙魌一跳,更让甲板上的军士、船工纷纷扭头看过来。
“啊!”
雉奴扭过头,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扫过,蒙魌窘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没想到老实人也会作怪,如此肆无忌惮的作派,偏偏在船上又没处躲,只能低着头走到前面去,一路尽是善意的哄笑声,更是让她头都抬不起,直到手落入别人的掌握中。
“宣帅。”
“他们不是笑话你,张通这厮怕你脸嫩,一直没敢开口,上船之前同我说了,他家中单薄,没个正经长辈,我便托个大问你一句,打完这仗,你可愿与他成亲?”
蒙魌一惊,血色在瞬间从脸上消退,雉奴能明显感觉出她的手上在发抖,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的事他都知道,所以才不敢当面同你说,如今大仇得报,害你的人都死了,你也该活出来,好生过自己的日子,我非是要逼你,只是要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给他个准话,这个男人虽然糙了点,对你倒是一心一意,别因为不相干的事,错过了自己的好姻缘。”
谁曾想蒙魌抖得更厉害了,嘴里不住地说道:“不成,我不能害他。”
“好好,咱们不嫁,不嫁就是。”
雉奴拍拍她的后背,看着甲板上那些兴高采烈的人群,特别是被他们围在当中的张通,这货咧着嘴笑得正欢,她都有些同情对方了,就在这时,张通突然一指天空,大声喊道。
“看,灰机!”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蒙魌也和他们一样,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下,一个银白色的小点越飞越近,很快就来到船队的上方,六个旋翼下的红色小灯一闪一闪地,像是鸟儿在欢快地歌唱,让她的心也变得明亮起来。
“嘟嘟”
雉奴腰间的传音筒发出阵阵叫唤,她拿起来接通,耳中传来张瑄兴奋的大吼。
“宣帅,前面是陆地,咱们到了!”
他们登陆直沽口的消息,很快就通过中继传到河北路,刘禹正和他的参谋班子收拾行装,在吴老四的护卫下踏上北上的行程,在他们的前方,射声军的三个厢已经突进了大都城,正沿着涿州的范阳、房山一线展开,只有后厢的四个军与他一块儿行动,也会在两天之内到达范阳城。
“水军的动作很快啊,陆上到哪里了?”
“前锋刚过了清州,最多还有两天就能渡过泸沟水。”
“嗯,咱们也该上路了。”
刘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行潜,你说,咱们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河南方向,塔出他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
“或许鞑子不兴勤王这一套呢。”
杨行潜的幽默让他淡淡地笑了笑。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