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路,姜才的骑军就收缴了二十万以上的骡马,在步卒主力到达之后,这些骡马全数移交给了他们,除去一部分通过工作组分配给了地方,大部分都成了北伐大军后勤的主力。
与从琼州出发时相比,云帆的装束又有了很大不同,宽檐帽下是一顶全包式棉头包,两个耳罩放下时,可以将大半个脸部和下巴全都包住,身上的灰色毛料大衣是中级军官样式的,只有指挥一级以上的才会配给,至于都头以下的军官和普通军士一样,都是深色棉大衣,由于距离太远,这批冬衣送到前线,用时超过了三个月,数量也不够,只能保证六成左右的军士需求,好在经过几个月的分段建设,广西路的直通公路已经大致上修通,超过三十人的筑路大军正在向着荆湖两路移动,那也意味着,汽车都可以源源不断地将所需的物资运到荆湖地区,再通过骡马送到前线或是需要的地方,从而大大减轻了刘禹本人的负担。
要知道,光是潭州的煤电联合体,就让他付出了难以想像的精力,直到人都进了汴梁城,还会不断地收到后方发来的各种问题,只能等到收集了一定的数量,再统一回到后世去让专家解答。
雍秦跟随机宜司的探子,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脚夫来到城下的军营,眼前所见与他心目中的大宋军队已经截然不同,甚至让他怀疑自己三十年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只是一种臆想中的记忆。
营中的旗杆上一面镶着白边的红旗在冷风中飘扬,白边上的字号“前厢第一军”很好理解,偌大的旗面却没有主帅的名号,而是绣着两把交叉的火枪!
营地里一片肃然,所有的军士都在忙碌,沿着汝水修筑营盘,新的军务条例里又增加了马厩、草料等设施,一群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挥动着铁锹、铁铲浑汗如雨,堑壕、排水沟、营房基础,就这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形,只一看就知道,这些军士是做惯的,人人都是个个中好手。
见此情形,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对于接下来的会面,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后勤这部分归文化教官邵成管,云帆安排好巡逻和哨位,便在营地里见到了他们。
“汝宁府是塔出的前出之所,中转物资皆要经过,缘何没有重兵把守?”
机宜司在两淮地区的负责人是个黑瘦的汉子,做脚夫打扮,绰号“黑牛”,大名刘二闻言嘿嘿一笑。
“他非是不想守,没人了呗,去年李相公的兵马一直打下了徐州、睢阳、汴梁等地,又在砀山下硬干了一场,将他的十二万大军打没了一半,淮西沦陷之后,为了策应鄂州,分出五万过去,结果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他手底下那那点人手加上围城的总共不过四、五万而已,他拿什么守?又打算守哪里?别说汝宁了,河南府有多少人?汴梁城有多少守军?你们不也轻轻松松拿下了。’”
云帆“喔”了一声:“难怪这汝宁县城也是一样。”
“可不,刚一听到风,县城里的人就开始坐不住了,等到你们拿下了汴梁城,这会儿城里头有点路子的全都跑了,都在传闻你们不会放过那些与元人勾结的大户,谁还敢留下?”
原来如此云帆并不在意,就算不跑,也会像对方说得那样,被他们一扫而光,这样更好,省事了。
“你们来得正好,工作组马上就会进驻本府,你们的人要配合他们完成接管工作。”
“那感情好,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刘二喜出望外:“不过这位先生可不是咱们的人。”
云帆打量了一下,穿着上一看就是个富户,莫非是来求情的?对方也在一直打量自己,闻言笑着说道。
“久闻云将军之名,在下姓雍名秦,位居兵部职方司淮北提勾公事之职,潜入本地二十年了,终于得见故国兵马,也不枉了这一生。”
云帆的眼神慢慢凝重起来,向他郑重地一抱拳,
“原来是雍先生,不知道有何见教?”
“将军言重了,谈不上什么见教,不过有个消息想必将军有兴趣知晓。”
雍秦回了他一礼:“前些天,在下在城中听闻了一事,元人的大汗,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