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弹,特别是被誉为游击神器的107火,才是拔除据点的不二选择,距离远威力大,关键是还不重,完全可以人力或是畜力拉着跑,只是这玩艺的库存似乎不多了,当年大量出口的就有这么一宗,名声一下子在各国打响,从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到黑非洲,从中东到中北美、南美,生产多少卖出多少,实在不行,去弄些40火凑凑数?
就在刘禹心思百转之时,前面的炮手已经移动到位,五百步,要防备的只有城中的骑兵,假如还有的话。
“都打起精神来,多少人在看着呢,给老子长长脸,少不得他的好处。”
马应麟亲自坐镇,虽然技术上不通,可指挥官只需要知道怎么用就行了,在老总的督促下,所有炮手打起十二分精神,将炮筒子放平,角度在十五度以内,炮弹几乎是平着放进去的,缺少重力的加持,于是需要借助一此外力,炮手们用的是最简单的思路,像火枪一样拿棍子捅。
只见同伴将炮弹放进去之后,炮手用一根带把的特制木棍狠狠地捅到底,同时飞快地放开手,底_火与底座重重地相接,同时点燃了尾部的药包,这个过程只有数息,只够他们放开手,炮弹在火药的作用下脱膛而出,带着尾翼直直地飞向远处,城头上的人勃然色变,因为每个人清楚地看到,弹道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一头撞到城墙的中部。
“轰”
这一回的震荡来得更加强烈,众人只觉得脚下摇晃得厉害,许多人直接跌坐在了马道上,没等站起身,又一波打击接腫而至。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轰炸全都砸在城墙的中下部,一时间砖石飞溅,外层的包砖尽数脱落之后,露出里面的夯土层,紧接着,炮击便在这些淡黄色的硬土里炸响。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廉希宪和史弼还不知道宋人想要做什么,那也太侮辱他们的智商了。
“不好了,城墙要塌了?”
“跑啊!”
廉希宪被他的亲兵架着,不由分说往下跑,史弼等人也是跑得飞快,许多赶不及抢到梯子的,径直从上往下跳,城头上顿时乱成了一团,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城墙的倒塌已经相去不远,随着炮击的继续,整段墙体的上半部向外倾斜,首先掉下去的是那些守具,床子弩、投石机等等,可怜这些大杀器,连一发都没射出,就成了废墟中的残砾。
同样的情形在城外的四面发生,宋人的炮火既直接又猛烈,全都是冲着城墙去的,高逾数丈、宽达三步的厚重墙体在不断的轰击之下,越来越倾斜,终于轰然坍塌,巨大的尘烟直接天际,将整个城池笼罩在尘土当中,什么也看不清。
城墙竟然倒了?
这个结果不仅让守军震惊,也直接影响到了城中的百姓,那些离城墙近一些的,突然间看到山一样的高墙消失在浓烟中,无不是吓得目瞪口呆,宋人竟然用炮火将城墙生生震坍,让整个城池如同一个剥光了衣衫的少女,暴露在敌人的眼中。
“张府君,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城池不保,再顽固的人也会思忖一二,因为家业越大,就越会瞻前顾后,元人七万之众,竟然连城墙都没得守了,那些被墙体压死的,跳下来摔死的,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石头砸死的,比比皆是,守军是整个事件的经历者,也看得最为真切,所受到的冲击自然最大,幸存者四散奔逃,将消息散布到全城,也让整个鄂州城陷入慌乱当中。
张晏然就站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按照廉希宪的布置,他带着府中的一干差役和征发的青壮做为辅军,负责补给之用,出了这么大的事,伤者遍地自不必说,满目疮夷的现场,实际上让他们无事可做,因为人人都只有一个念头。
逃命。
可这是城池,被宋人重兵围住的城池,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随本官走。”
张晏然跺了跺脚,带着手下转身就走,沿街的商户和百姓全都紧闭门窗,人人躲在屋子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万胜!”
铺天盖地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支火枪被高高举起,长长的枪刺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幸存下来的廉希宪等人犹自胆寒不已,因为他们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