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阿里海牙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在马背上弯下了腰,身后的将校们愕然以对,都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宋人用一堵三百多里的高墙将整个半岛的底端圈起来,意图是那样得明显,大帅咋还笑得出呢?
“好手笔啊,示敌以弱、步步为营、请君入瓮、瓮中捉鳖,把咱们从蒲甘一路设计过来,扔在这三面环水的鬼地方,可不就是水中的王八吗?”
众人皆是无语,哪有这样称呼自己的,阿里海牙的笑声慢慢停下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青,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三百余里,不过三四天的功夫,那等大的雨,这道墙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去找,某却不信了,他们还能将这墙修到海里头!”
阿里海牙的判断不错,除了特种水泥,想在海水中砌墙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可并不代表没有办法,当那些骑兵拼死想要从高墙的边缘,也就是海滩上冲过去时,眼前看到的一幕,再一次让他们感到了什么叫做。
绝望。
岑二晚了两天才赶到前线的工地,此时的筑墙作业已经在三百余里的战线上如火如荼地展开,所有的人不分军民在电灯的照射下昼夜施工,而他的任务则是填补高墙中的最后一个空隙,从海岸线到海中浅滩的那一段。
“岑大匠。”
“云指挥。”
两人在南洋时就认识了,此刻故人相见,分外亲切,云帆部负责的这一段就是他准备要填补的空隙,后者向他介绍了这一带的地理结构。
“从这里过去大约三十步,在涨潮时只露出几块礁石,水里是那种软沙地,三十步之后就会没顶,要想防住敌人偷渡,我看最少也要入海五十步,大匠可有把握?”
岑二蹲在沙滩上,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这种沙子洁白而细腻,是上好的建筑材料,他心里有数了。
“一百步,分段作业,请你的人帮忙把咱们带来的桩子竖起来,还需要电力,有了这些,我看差不离。”
“就依大匠所言,需要多少人手,从某这个指挥使以下,随你调遣,琼州来的叶娘子正在就在左近,一会儿某让人带你去见她,电的事她作主。”
差不离这种话在军中是不作数的,可是对方不是军人,云帆也不会那么死板,能从这个老实巴结的前农夫口中听到差不离几个字,就说明人家有把握,再瓷实的话是绝不可能听到的,那不是给自己下绊子么?
一个工程大匠在琼州的地位,比英烈也差不多,在州里的名册上是作为“特殊人材”来对待的,云帆说到做到,当真与自己的手下,任劳任怨地听对方调遣,首先就是安装一个巨大的钢铁架子。
足有大腿粗细的钢管子埋进地下足足五步深,七八根这样的钢管子组成了架子的底部,由厚厚的钢筋混凝土筑成,然后是稍细一些的主架构钢梁,五十多根横七竖八地搭起来,用粗大的螺栓栓紧,等到这一切架好了,一个足有十多步高的塔式钢结构部件被小心翼翼地放到架子上,最后是电气设备的安装,包括了电动机、控制室、配电箱、联接线路、照明与信号装置等等,这些部件全都交与了珺娘带来的安装小组。
等到一切安装妥当,呈十字形的钢结构起重臂在作业室的控制下,一点一点地升上塔顶,看着这么大一个铁架子矗立在天地之间,参与施工的战士们和那些民夫一样,甚至都忘了欢呼,就连云帆和珺娘都觉得心驰神曳。
“这当真是我们建起来的么?”云帆不敢置信地喃喃说道。
“听抚帅说,有了这样的起重机,将来,咱们就可以建造一百步高的大楼,人住在里头,就像是站在云端。”珺娘似乎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自说自话。
一百步高?云帆无法想像出那样的高楼是何等的雄壮,不过既然是抚帅说的,那一定会实现,再看眼前的铁架子,似乎也不觉得有那么可怕了。
竖起一座塔吊只是开始,在他们作业的过程中,岑二自己也不曾闲着,他带着工匠和大量的民夫在不远的工地上,用丈量好的尺寸制做混凝土预制件,每一件都足足超过了一万斤,接下来才是筑墙的时刻。
有了这座塔吊,重达万斤的预制件被轻而易法地吊起来,在岑二的亲自指挥下,缓缓地放在海滩上,就这样,在那些鞑子骑兵惊异的目光中,巨大的墙体一点点地向着海水中延伸,直到他们加上战马也无法逾越。
“将来这一带还可以圈起来作为港口,连防波堤都省了。”
光是放下去还不够,为了避免被水冲倒,岑二带着人爬上墙顶,将塔吊送下来的一桶桶水泥往缝隙里浇,等到水泥沙浆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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