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斤来算,一次就能产粮六百万斤,这可真是不少了。
不过话说回来,谢氏一族人丁过千,平均分到每个人的头上,也就是一人二十来亩,这数字还真不算多,只怕比不上,他们原来在天台县的产业。
谢堂同他解释之后,仇子真才明白,帐不能这么算,这一带每年最低的温度都在二十以上,根本就没有冬歇期,只要地力够,稻子三个月就能成熟,差不多一年能收四季,以华夏人的勤奋,精耕细作勤施肥,产量恐怕还不只这些。
此刻,在仇子真的眼中,那些黄澄澄的稻谷,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难怪谢氏会这么积极地响应,这简直就是在种金子啊。
如今谁不知道,琼州最缺的就是粮食,完全要靠着外购,因此,谢堂来到这里,一门心思什么也不干,全力开拓田地,全岛在他们努力下,已经开拓出了两百顷田地,接下来他准备把田地扩展到岛的另一端,差不多又有这个数,以他们的人手,四百顷地,差不多就到极限了,因为上千人丁里头,刨去一半左右的老弱妇孺,也就数百人,要照顾近四万亩水田,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对于他的顾虑,仇子真微微一笑。
“实不相瞒,某不是来征粮的,不过既然你这里有余粮可卖,州里按价收购也是自然,回去之后,会有专人来与你们商洽的,不归某管。”
“那你这是?”
“入籍。”
仇子真只说了两个字,就让他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他这个岛需要一个归属,否则自己该算哪里人呢?
“原来是父母官到了,有失远迎啊。”谢堂开了个玩笑。
仇子真笑着摆摆手:“只是一个统计的手续,不派差,免税五年,都是白纸黑字写在契约上的,你这里就算真的种出了金子,州里也不会打主意的,契约法规定了,你可以拒绝州里一切不合理的摊派,如有纠纷,在上诉并没有裁定之前,州里也无权做出任何损害你利益的事,所以,某这个父母官,准确一点来说,是家仆。”
“某带人来履行手续,因为你这里可算稳定,要同州中一样,登记人丁、田亩,并归裆,有了这个手续,你这里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或是需要支援,第一件事,就是验证身份。”
仇子真将最新的政策说给他听,让他明白做这一切的好处,其实不必说,谢堂也明白,他无论身处何地,背后都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以前是圣人,是大宋,如今是刘禹,是他领导的琼州,凭着这么个小岛自立?他没那么疯狂。
有了身份,就能利用这条便捷的通道,将余粮换成他们需要的物资,比如说割草的镰刀,还有防御的武器,这些都需要琼州。
如今,对方就是来告诉他,琼州会将这些条件制定成政策,让他们尽情地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
这是很自然的,无论刘禹本身发展到什么程度,都需要大量的人为他做事,凭他自己,就算能开个坦克满地球转一圈,难道就能宣布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了么?
那是游戏不是现实,他需要人来帮他占领,宣布主权,以谢氏这样的先行者,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某明白了,一切就照你说的办吧,若是真出了信,这里四面大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何求得支援?”
“这便是某来做第二件事,安装通讯塔,有了这座高塔,从这里到昌化县,到凌牙门,再通往占卑、爪哇等处,日后我们的消息,可以畅通无阻,你这里便是一处关键点。”
“好,需要人手,某来调配。”
这么好的事,谢堂当然不会犹豫,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塔是做什么的,但是在琼州,他看到过无数想象不到的黑科技,州里要在他这里架设,也就意味着,自己会得到真正的保护。
当然了,即将对半岛上的元人动手,做为一个跳板,将来的通讯可以直接辐射到半岛,也是仇子真过来的目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接下来,仇子真带来的人,将船上的一个铁架子卸下来,负责组装调试的,是机宜司专门负责这一块的探子,需要他们配合的,只是将这些铁架子抬上岛中最高的那座山顶,更让谢堂意外的是,他们还带来了大量的水泥、钢筋,瞧那架式,竟然是要建设一个永久性的码头。
“最后一件事,按照政策,开拓者有命名权,你想将此岛命名为何?”
说实话,无论是入籍,购粮还是中转通讯,都不足以让谢堂激动,唯有这一项,他真得有些兴奋,因为这就意味着,哪怕契约到期,州里将一切收回,这个名字,也将永远属于他,是他发现并开拓了这里。
谢堂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自己早就想过了那个名字。
“望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