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右手上是一只枷链,链子上的刺锤乌沉沉地,大步向前,几个乡勇为他的威势所摄,心生怯意,不住地后退,眼看就要突破。
“一起上,拦住他。”老卒见势不妙,抢过一面盾牌,从他身后扑上来。
鞑子千户手上的弯刀横扫,挡住他的一击,两刀相交,迸出一阵火花,另一只手上的枷链舞出一个大圈子,重重地打在木盾上,将上好的硬木打得木屑飞溅,从当中裂开。
逼退了老卒和几个乡勇的围攻,他已经看到了被众人保护在当中的刘禹,直觉那是一个大人物,毫不犹豫地大步冲了过去。
见此情形,蒙魌想要上前一步将他挡在后面,刘禹一把拉住她,摇摇头:“某还用不着一个女人舍命相救,这么多人,如果还能让他冲过来,就枉费了你家宣帅苦心造诣所做的这一切。”
此时,那人已经冲近,一脸的凶样,不知道让她起了什么,浑身都在颤抖,刘禹拍拍她的手,准备一旦真得被突破就拉着她后退,反正四下里全都是自己的人,累也能累死敌人。
就在那人准备突破这个小小的盾阵时,一只枪头快如闪电地刺过来,逼得他不得不挥刀去挡,枪头在他的弯刀上一点,震得他的手臂发麻,差点就没抓住。
鞑子千户不得不后退了一步,一个身影挡在了前面,身材不高也不壮,看着精精瘦瘦地,脸上充满了坚毅。
这么一打岔,身后的乡勇已经冲了上来,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只箭矢正中后背,他行若无事地大吼一声,枷链腾空而起,围在身边的乡勇们被逼得纷纷后退,除了身前的这个汉人。
只见他没什么动作,那支红缨枪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募得闪出一朵枪花,从舞动的枷链空隙中穿过,准确地击中了刺锤上的链子,顿时将鞑子的动作打断,落下的刺锤余势未歇,在枪身上缠绕了好几圈。
汉子腰身一拧,沉身下蹲,猛地将枪杆子朝外一挑,鞑子千户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袭来,不得不放开手。
就在汉子得手的一瞬间,鞑子千户大步上前,另一只手上的弯刀划出一道明亮的刀光,砍向汉子的头部,汉子身形一错,避开他的刀砍,同时做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动作,双手放开枪杆,那支红缨枪连同裹在一块儿的枷链掉在了地上。
汉子矮身出脚,鞑子千户反应很快,退步避开了他的一蹬,紧接着对方原地一个旋转,另一条脚如同铁鞭般扫在他的脚踝上,吃不住力的鞑子千户再也难以站稳,仰天倒了下去。
跌倒的同时,他还不忘了挥刀挡住胸前,只见那汉子合身扑上去,双手迅速而准确地捉住了对方拿刀的那只手,手肘弯曲,身体下沉,猛地一个肘击打在鞑子千户的胸口,重重地一击打得敌人头部昂起,眼睛突出,忍不住张嘴痛呼了一声。
汉子顺势拿掉他手上的弯刀,横在了他的颈项处,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连后面的刘禹都看得心跳不已,这可不是后世的动作电影,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老卒见敌人已经成擒,长出了一口气,正待命人上前捉人,一个身影猛地冲了出来,刘禹一愣,他身后的女孩已经到了那个鞑子千户的身边。
被自己的弯刀架在脖子上,鞑子千户夷然不惧,眼中依然凶光毕露,毫不示弱地与那个汉子对视,突然眼前一暗,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光亮。
紧接着,一道刀光猛地冲下来,他的脑海中就像断了一根弦,巨大的痛感直入骨髓。
在汉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瘦弱的女孩,双手举着一把短刀,一刀一刀地狠命捅下去,等他拿起弯刀,身下的鞑子千户已经认不出模样了。
“随她去。”刘禹制止了老卒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意图,推开身前的护卫,走到那个汉子身前。
“你的武艺不错,叫什么?”
“回上官的话,小的名叫张通,原是辽东人氏,被宣帅所救,渡海来到了这里,家中分了田地,小的有些气力,便应了乡勇。”汉子站起身,恭谨地答道。
“张通?识字吗,可取了表字。”
“不瞒上官,族中原有私塾,念过几天书,二十那年,先生送了字,称为‘君宝’。”
难怪,刘禹差点大笑出声,未来的武当派开创者,赫赫有名的道教人物,传说中活了一百二十岁的牛逼人物,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当然,此时他还没有得到那个广为人知的道号,三丰。
就在他打算嘉勉几句的时候,阵地上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刘禹转头一看,胸墙外蹄声雷动,火红的旗帜迎风飘扬。
宋人自己的骑军到了,他们的加入,也彻底宣告了鞑子骑军的末路。